所以,叶娘子给他擦拭完额头上的血迹后,时玉也没什么动作。
换一般人,只觉得时玉那死气沉沉的眼睛,要吓死人了。
可叶娘子想到是,这时道长一直看着我,莫非是饿了?
毕竟他们家人,看到她,就是找她要吃的。
叶娘子突猛拍了下脑门儿,忘记给时道长放小食了!
她将一盘油酥花生,放在时玉面前,语气像哄孩子般:
“时道长,你先用这花生垫垫肚子啊。嫂子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那语气,活像时玉也是她家的人。
时玉被叶娘子这自来熟的热情,给弄愣住了。
叶娘子极力忍住了,想揉时玉脑袋的冲动。
唉,怎么就那么让人想疼疼他呢?
怪得很。
忽然想起来,那天这白衣道长站在红色烈火里的情景。
才多大年纪,就受得那样的苦。
好吧,她以为时玉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道士。
叶娘子去了厨房,时玉忍不住跟在了她后面。
时玉忽然对叶娘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这奇怪的凡人,一点也不怕他呢。
由于他走路没有声音,叶娘子端着一盘猪头肉离开厨房的时候,差点和时玉撞上。
叶娘子抚着胸口:“哎呦,时道长,你这走路没有声音的啊。吓死你嫂子我了。”
“走,快进屋去!这外面天冷。”
叶娘子也不管时玉会不会拒绝,拽着时玉的手臂,就往堂屋里赶。
握住时玉手臂的时候,她有些愣住了,这时道长的手怎么跟冰似的?
再进堂屋时,陈大、陈安生、陈安稳就都出现了。
叶娘子拿过陈安稳手里的大裘,给时玉披上,又将汤婆子放时玉手里,柔声叮嘱:
“时道长,您再坐会儿。听嫂子的话,外面天冷。回头起了病,头疼。就别出去了啊。”
时玉乖巧的点了点头,把旁边的陈安生看得一愣。
叶娘子这时,终于忍不住摸了摸时玉的额头,心道:
“是不是炭火太少了?这道长的身上怎么还是这么冷?”
她忍不住将一盆炭火往时玉身边靠,然后又惦记着厨房里的活,就风风火火的又回了厨房。
女人走后,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时玉不主动说话,旁边三个大老粗也不知该说些啥,都觉得这道长坐在那里,看起来精贵又不好接近的样子。
陈安稳想着自家弟弟,再想想那个和气可亲的火炎道长,心想:同样都是道士,他弟弟怎么成天灰头土脸的?
他性子憨实,将一盘蛇胆瓜子往时玉身边凑:
“道长,你吃,你吃,嘿嘿。”
时玉默默的点头,还是不说话。
他也尴尬,怕自己说话吓着这些凡人,就能不说就不说。
陈大便坐在另一盆火炭边抽旱烟。
陈安生坐在时玉旁边,脑袋里开始搜刮自己还有什么故事可以讲,但见时玉兴致恹恹的样子,就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