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名死得突然。
但时玉也没耐性再和天帝老儿玩下去了。
时玉心道:“原来,天帝老儿,你也不是无所不能。”
柳无名生前生后都为将,自带凛然正气,外物极难侵扰。
所以,从罪剑冢里爬出来的魂魄,天帝老儿的意识只能封去他的记忆...
因此,时玉认识的柳无名,不知世上真有第一凶剑,也不知何为兵斩。
当时玉去罪剑冢寻找到凶剑,感应到第一凶剑出世,柳无名的魂魄才短暂离了体,试图将凶剑镇回。这才终于让天帝老儿的意识占据了肉身。
柳无名是因他而死。
以为重渡无爱炼狱,是人人厌弃。
可回首三千年前,他曾有过那么多真心。
那他还修什么无情道,他还在这渡什么狱!
天星剑突然道:“时玉,我要为主人报仇。”
时玉道:“好。”
破贱总想噬了新主,回到旧主身边。
可他到底只是一柄剑而已。
在没有遇到时玉之前,凶剑被蒙封多年,虚弱的意识已感受不到旧主的讯息。
时玉穿过万剑林,携带大凶物,终是将他这柄蒙封的凶剑唤醒...
旧主和剑再重逢,凶剑最终噬了主。
天星剑很伤心,可他没有眼泪,只那剑刃变得越发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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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名彻夜不归,其第一守将找到了柳无名的马。
那匹黑色战马跪在柳无名的尸首身边,神情哀戚。
然后,第一守将眼见着柳无名的尸身化作了砂砾消散。
第一守将惊骇的看着那堆砂砾旁的清冷之人:
“是你?是你这个灾印,杀了将军?!”
暗夜里,时玉杵着剑坐在阵阵的寒风里,清冷的桃花眸看了一眼那守将:
“历将军。天都将亡,逃命去吧。”
历守将目眦通红:“你这个灾星!当初国师和各军师都力谏杀你,偏生将军说你无辜!我要杀了你为将军报仇!”
寒光一闪,厉守将手中一把长剑,就朝时玉刺去。
吭——
历守将长剑落地,竟是不得接近时玉的身。
时玉轻笑一声,眼中尽是悲凉:
“历将军,你说得对。我不欲杀众生,而众生皆因我而死。我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
“可是历将军,为何我生来就该死?为何你们都想我死?为何想护我的人,他们都必须得死?”
时玉用天星剑对准了历守将:
“柳无名已死。不日,奔狼大军和玄星国的士兵,将会一起踏平天都王城。”
“我身为柳无名的兵斩,将为你们抵挡二十万大军。请历将军和各军师不要犹豫,带着狭关的兵马撤守徊河...”
历守将震惊的后退了几步:
“你以为我们会听一个带有灾印之人的话?”
时玉问:“什么是灾印?若我说,你身上...也有灾印呢?”
历守将愕然了阵,转身没入了黑夜…
时玉轻拍了下黑色战马的后背:
“你主已死,去寻你的自由吧。”
战马嘶鸣一声,腾空前足后,踏脚没入深林。
但历守将并未把柳无名已死的消息带回狭关大营。
可柳无名生前不离战场,瞒终究是瞒不住的。
军中传言,破风将军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一时,狭关大营军心动荡。
三日后,十万奔狼大军抵达玉行关。
玉行关前,手中长剑插入苍土,男子白袍已成灰袍,衣衫褴褛飞舞。
奔狼大军首领,止住了队伍前进的步伐:
“何人拦路?”
时玉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
“兵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