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南楼应下后,二话不说,调转马头朝东跑去。
到了东市,苍暮把马车停在靠外一点的地方,街上人多,又鱼龙混杂,沈云崖还是把幕篱带上了。
他还是很习惯带这东西的,就跟以前爱戴口罩一样,遮住脸,人就觉得自在。
先是挤在人群看了一段猴子的表演,跟着大家鼓了两次掌就退了出来。
又换了一家在表演银枪刺喉,沈云崖看着那个男人喉咙抵着尖利的银枪尖,奋力压弯了木杆,赶紧给了钱又退了出来。
他看过揭秘,知道一些原理,也知道像这些常年表演的演员肯定知道怎么避免受伤,但是看见类似的表演,还是会有咽喉被锁住的感觉。
人间百态,生活在这边街上的,都是胤都底层的百姓。
连一些小小的孩子,都经过艰难痛苦的训练,只为了挣到一口饱饭。
胤都繁华,居不易。
沈云崖走过一个又一个表演的摊子,走过卖糖人卖糖葫芦的小摊,听人们的喝彩声,路过一阵阵爆笑声,慢慢悠悠的晃到了东市边上的那座桥。
站在桥上看着底下流水,水草随着水流不受控制地全部向一侧弯腰。
他就站在桥上不动,倒像是真的在等人。
南楼站在桥下,闲的没事拿石子打水漂,那石子跟有生命似的,从他手里飞出去,在水面上跃动着跳远,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沉下去。
沈云崖拍拍手给他鼓掌,“厉害!”
自己最多的记录是打三个出来。
乌曳看沈云崖给南楼鼓掌,非常不屑。
没一会儿,不知道乌曳什么时候寻么到一块石子,也从手里甩了出去,在湖面上连连跳跃出波纹荡开。
“哇,太厉害了!”沈云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接着那两人像是打开了什么神奇的世界,两人比赛看谁能打水漂更多,沈云崖振臂高呼给他俩加油。
一开始就是一些孩子听见动静围了过来。
后来孩子们的惊呼声又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于是最后,河边里里外外围了三层,桥上都站满了人,看这两人比赛打水漂。
两人也从最开始单纯的比数量多少,升级到打出的路线都要精确控制。
远处表演杂技的那些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河边一片片的欢呼声,非常到位地满足了南楼强烈的表演欲,以及乌曳的胜负欲。
最后的最后,河岸边上不论大人孩子,一个个拿着石子学他俩的样子,往河里扔石子,能连打几个水漂的,自己能高兴的跳起来,周围还会给一片掌声。
沈云崖看着这情景,觉得很有意思,唇边一直带着笑意。
这笑意维持到傍晚时分,河边人群渐渐散去,贪玩的孩子也被母亲扭着耳朵拎回家吃饭的时候,沈云崖朝桥另一头看看,没吱声开始往回走了。
南楼跟在后面,也回头朝桥那边看了好几次,觉得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还没回来是有点不像话!
这次一直到车子进了离王府,沈云崖都没说半个字。
他下了车直接就往插花阁回。
南楼在他身后喊道:“殿下,要不先吃完饭再回去?”
沈云崖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