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师冲他笑了笑,并不生气,耐心地解释:“不是拐,是收他作徒弟。”
对于这个胤都人人向往的位置,离王小殿下连眼皮都没有抬:“呵呵,有什么区别!”
苍暮进来,跟国师乖乖的行了礼,眉眼含笑地看着没个正形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的小离王。
他走过去蹲在小离王的脚下,抬头说:“殿下,国师说了,当他的徒弟好处可多了,钱多事少。而且以后再也不用殿下费心烦忧给苍暮找师父了。”
离王以手支颐,垂眸看着底下的苍暮,眼底难得有些认真:“我并不觉得费心烦忧。”
“我知道,这个世界殿下对我最好。”
“可你以后就有师父了。”
“有师父后,殿下还是苍暮最重要的人。”
沈云崖似乎到现在还不甘心。
怎么亲自去给他买个糕点,人就被别人拐了,还这么心甘情愿的。
“你确定要认他作师父吗?”
苍暮点点头,“殿下,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但是的确是这样的,我能感觉到,就算我说不愿意,好像也阻止不了。”
这样的说法让沈云崖很不愉快,就像他觉得,苍暮如果跟谁心有灵犀的话,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怎么可以是别人!?
但是尽管不悦,他到底没有再说别的话阻止,只是对于国师要带走苍暮的举动表达了异议。
“白日他去国师府我不管,但他始终是离王府的人,晚上得回家。”
对于这一点苍暮相当同意,扭头看着老国师等着他的首肯。
老国师看着那一站一蹲的两个人,小小年纪,两人容貌已出落的惊人。
他在那一瞬间,窥见少年波折动荡的一小段人生。
“好。”他答应道。
言犹在耳,却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老国师迈着步子,走到旁边的那间草屋,乌曳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看向老国师,轻轻的摇了摇头。
苍暮还没有醒。
老国师走到床前,低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徒弟,苍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脸的青灰色,几乎和一个死人无异。
事实是,换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来,都已经死了几次了。
那砸下来的巨石,让苍暮肋骨全断,五脏六腑早就应该碎掉了,而且他还中了见血封喉的毒。
被他空手挡开的匕首上抹了剧毒,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但是本应该早就死透的人,却硬生生还留着一息。
“他施了术以命换命,自然预料到了会有如今这一幕。只是这世间灵气,全进了百镜千回里。修养生息百年过后才出一个苍暮,这傻孩子却是个情种,一点也不惜自己那一身通天的本领,说散就散尽了。”
国师叹了一口气,“百年啊,百年之间,这世上从此只剩下庸庸碌碌的平凡人。”
乌曳明白国师对于苍暮的疼惜,但是他并不同意国师的说法。
“大人,平凡人其实没什么不好,有人想平凡都不能,庸庸碌碌也不是不可以幸福。也许,主子只是做不到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