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这几日太医院也没什么事,崔木易在胤都就一个人,沈云崖就天天把他往离王府喊。
曲水亭那边帐幔围得严实,大家围炉煮茶,吃着乌曳亲手做的点心,听着底下潺潺溪水声,聊天下棋,说着旧日见闻。
个个都是见多识广的,一聊起来时间就过的特别快,还意犹未尽呢匆匆一天就过去了。
崔木易天天在这里,厉朗三不五时地来的就勤快了,说自己的院子冷清,这边大家在一块热闹。
人越多越热闹,沈云崖自然欢迎。
只有南楼在一边呵呵呵。
这天听沈云崖说已经跟胡太医打过招呼,年后就让他回太医院,崔木易就从太医院退出,厉朗一整晚没说几句话。
高总管早就为崔木易收拾出一处院子让他这些天留宿,倒是厉朗每次来吃完晚饭都执意回去。
晚饭结束后,厉朗跟沈云崖他们告辞回去,大家在一块随意惯了,沈云崖也不留他,只让路上慢点,明天再过来。
厉朗看向崔木易:“木易,你送送我。”
沈云崖把崔木易推过去,笑道:“我就不起身了,他喊你肯定是有话问,就代我去送送吧!”
崔木易应了声,起身跟着厉朗出去了。
离王府占地颇大,处处庭院相连,沈云崖喜欢花,不仅是插花阁,整个离王府都像是一个大花园套着一个个小花园。
园子里很安静,两人朝侧门马厩那边走去。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厉朗才问道:“从太医院出来,会离开胤都吗?”
崔木易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去哪,趁着过年这几天,要好好想一想。”
厉朗扭头看着他:“你不喜欢胤都是吗?”
崔木易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不喜欢,甚至这里有离王他们在,我觉得比自己走过的其他地方要让我留恋许多。”
厉朗转回头,状似不经意地小声说:“只是离王他们吗?”
崔木易没听清:“啊?”
厉朗笑了一声:“就是觉得你要是走了,挺舍不得的!”
崔木易抬头看着厉朗,厉朗看着前面的路。
崔木易目光垂下来:“时间过得真快啊,加上在宜陵那时候,我们竟然已经认识快要两年了。”
厉朗嗯了一声问道:“你应该很少跟别人认识后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吧?”
崔木易摇摇头:“不是很少,这些年就没有。”
“那我还挺荣幸!”
“这有什么荣幸的?”
“反正就挺荣幸!”
两个人来到马车边上,厉朗上了车,回身掀着帘子看着站在车下的崔木易。
崔木易跟他摆摆手,转向车夫叮嘱:“路上不着急,慢慢走。”
“是。”
车子动了起来,厉朗放下了车帘。
马儿没走几步呢,厉朗突然喊停车。
他探头看向后面还站在原地的崔木易,颇有些赖皮地说道:“木易,送人就送这么点地儿,实在没有诚意。”
崔木易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突然发什么癫。
“你过来。”
崔木易走了过去.
“你到底怎么了......诶你拉我干什么?”
被猝不及防拉上车的崔木易:“你到底想干嘛?”
厉朗扬声对前头车夫说道:“行了,现在走吧。”
前头车夫应声:“是。”
厉朗看着还在莫名其妙的崔木易,笑嘻嘻说道:“没干嘛,打劫!”
崔木易手一抱倚车壁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厉朗没脸没皮地扮山大王:“下山一趟总不能空手,没钱那就把人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