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夫人原是不挑拣男女的?”
“呀,才发现夫人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哥!”
“你是眼瞎吗?”
“嗯,眼瞎心盲,来都来了,压寨夫人岂不是不当白不当,你就从了我吧!”
不当白不当......
崔木易:“不跟瞎子论短长!”
车厢里车帘拉的厚实,外面一点星光透不进来,只有角落的炉子里透着些微的光亮,两个人看起来都面目模糊。
厉朗就着那点点光亮,凑到崔木易面前,“那就不瞎,原就是奔着小哥下山的行吗?”
崔木易看着面前的人,一巴掌把人脑袋扒拉到一边去了:“反正你就不是什么好人!”
厉朗脑袋继续扭回来,抬手发誓:“天地良心!”
“回去坐好!”
厉朗巴巴地坐了回去,“噢。”
车厢里安静起来,气氛无端有些尴尬,崔木易目光盯着车帘,一动不动。
“怎么成了根木头?”厉朗盯了他好一会,发现这人半天就眨了一下眼睛,于是调侃他说道。
崔木易面无表情:“求求你吧,也当根木头就好了。”
“两根木头多无趣!”
“去别人那找有趣去!”
“这怎么说着说着扯别人了呢?”
“我乐意。”
厉朗看他拗着脑袋的样子,手指动了动,想去捏人家脸。
但是他怕崔木易把他爪子给剁了,或者明天不动声色地给他吃的东西加点料,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有贼心没贼胆!
“木易。”
“嗯。”
“木易。”
“怎么了?”
“木易。”
崔木易烦了:“叫魂呢,到底干嘛?”
“不想你走。”
崔木易躲着厉朗有些直白的目光,“我走不走,又不是你想不想的事。”
“我就是告诉你我不想你走。”
“然后呢?”崔木易终于转头看他。
“木易,我其实没有立场,但是我希望你自由快乐。”
崔木易看着他没说话。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就像是一只羽翼丰满但是却没有尖利爪牙的飞鸟,天空没有尽头,你自由选择落脚的地方。你温和,善良,执着,你自由自在,我一直觉得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美好词语都能放到你身上。其实这真的很奇怪,但是我看着你就是觉得,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好!”
崔木易有些不舒服似的换了个倚着车壁的姿势,“哪有这么夸张!”
“我要是把心里话都吐出来,你说的就不只是夸张了!”
崔木易表情淡淡的:“我没那么好。”
“这话还真不是你说了算的。”
“懒得跟你掰扯!”
厉朗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终于鼓足了勇气,他问道:“木易,这世上的所有情感皆是牵绊,是束缚住飞鸟翅膀的绳索,你知道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