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再怎么着也是你的母族,你完全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
“借助他们的力量登顶,然后把他们一脚踢开?”
“你既然不喜欢他们干涉你,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强大起来然后踢开他们吗?”
沈子墨看着沈夕乔,歪了歪脑袋,少有的露出了一些邪性的表情。
“你以为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这么简单?你以为我想怎么样他们不清楚吗?我母妃年少就心有所属,却还是被逼着嫁给了父皇。我从小就知道,即使我走到最高的位置,我也还是跟母妃一样,是崔家的傀儡。”
“你太悲观了,如果我有办法可以帮你呢?”
沈子墨冷笑,满脸都是不屑:“还是悲观一点吧沈夕乔,心不要那么高,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想!我今日来赴约,也是看在书院那些日子,大家还有些兄妹的情谊。话已至此,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劝你好自为之!”
人都没有落座,沈子墨直接站着把话说完,接着转身就走。
沈夕乔追到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问道:“那你就一辈子当个闲散皇子吗?”
“我觉得很好啊,外面天大地大,被胤都困得太久了,繁华迷了眼,会以为整个世界都是这样的。我并不贪慕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不论是你,崔家,还是其他的所有人,休想打我的主意!”
沈子墨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沈夕乔追到院门外,目送着沈子墨的马车渐渐走远,在郊外冬日苍茫的灰败中,成为一个小点,在道路的尽头消失不见。
沈夕乔在烈烈寒风中,慢慢闭上了眼睛,肩头几不可见的,慢慢松弛了下来。
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影。
沈夕乔睁开了眼睛。
“你们说的,我已经照做了,希望你们记得自己的承诺,让沈昱不死,保我母妃平安。”
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沉声说道:“九公主放心,主人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主人给公主留了话,他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你至今所做之事,早就够你死几回了。是我家殿下说月鸣书院的有些日子,也曾清澈惹人怀念,他才给了你一次机会,你是聪明人,万望珍惜。”
沈夕乔目光久久地看着沈子墨马车消失的地方,像送别一段久远的时光,告别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妄想。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想。”
她呐呐地重复着沈子墨的话。
“八哥哥一颗玲珑心,所有人里面,竟然是最纯净简单的你,看得最真切。”
“我兜兜转转一圈,到如今才看明白。我哪是什么聪明人,也是最蠢的那一个。”
“八哥哥,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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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花灯节。
玉带河畔,花灯连成一线,蜿蜒着延伸向远方。
胤都百姓倾巢而出,大道小路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玉带河上,飘着连绵不绝的画舫,丝竹声咿呀,曲声在湖面上远远传开。
沈云崖邀了厉朗一家出来玩,包了伊人汀最漂亮的一艘画舫,上下好几层。
苗翠花他们受宠若惊,见了沈云崖的面才相信离王殿下是个温和可亲的性子,最高兴的是两个孩子,看什么都新奇,上上下下的跑,大人拦都拦不住。
晚饭是在船上用的,等他们吃完饭后,岸上的人已经多到摩肩擦踵,一阵阵笑声传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