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立宫中还未出去立府的小殿下们的折子都有!
庆丰帝撑着病体,把折子摔了出去,这一下连着咳了几声,魏福赶忙端茶送到他手中,轻轻为他捋着后背。
庆丰帝喝了一口茶,才恨恨指着那折子骂道:“这是嫌沈家的皇座坐的太安稳了吗?弄个五岁小儿当储君,朕要真有什么,这帮人是不是还要闹着给弄个摄政王出来?”
“陛下,您就是染了风寒,过段时间就好了,胡太医就回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到了,陛下您千万别多想!”
庆丰帝目光在桌上小山一样的折子上扫过,伸手指了指。
“云崖现在还在风里来雨里去的巡江,为百姓操碎了心,他准备在巢江挖两条引河的折子刚刚送到我案上。之前岑州送来的消息,全无溢美之词,但是桩桩件件汇报过来,离王是费尽了心力。偏他是个傻的,在朕这里,半点没有邀功的意思,送来的折子只说公事,信件只问安,半点不说自己的功绩!”
“就这,你看看,魏福你看看,他做到这样还有一堆看不见的,一堆对他不满的,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魏福目光落在那些折子上,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温声说道:“朝堂之上,百官皆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是陛下之福啊!在其位谋其政、尽其事谋其职之人,才愿意发表不一样的政见。否则不如随大流,看哪位皇子最得势就写哪位,奴婢觉得,那才是各位大人们渎职了。”
庆丰帝哼了一声:“是吗?”
魏福不动声色地觑着他的脸色,又说道:“陛下,离王殿下早年行事荒诞不经,朝中一些古板的大人对他有怨言也正常。但是旁人再不喜他,他还有陛下疼着,这就够了,已经是离王殿下天大的福气了!”
庆丰帝轻轻笑了一声:“就怕这孩子,不知道自己沾了多大的福气!”
“陛下,离王现今行事越发妥当,他聪明着呢,也就是心思不在这争权夺利上面,但是您宠他疼他,他心里明白着呢!陛下您瞧瞧他上次给您送的家信,对您多亲昵啊!”
庆丰帝心情明显舒爽起来,魏福到他身后小心地给他捶着背。
“魏福,你这意思,朕这次若是力排众议把太子之位给离王,反倒比顺顺当当给他要好?”
“顺不顺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在离王那里可就不一样了,知道您一心想着他疼着他,离王殿下这心里,不知道得多感激您呢!”
庆丰帝抬起手,魏福赶紧弯腰过去扶着。
庆丰帝扶着他的手起身,笑道:“趁着天气好,去御花园走走,由他们闹几天,等闹得沸沸扬扬的,朕再下诏书。”
魏福垂头扶着他:“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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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立储的诏书先送到了苍暮面前,这是大昊的传统,如果国师持坚定的否决态度,按例就该换个储君人选了。
国师否定,寓意不详。
苍暮拿出自己的印章,在玉玺盖的大印旁边,端端正正盖下了自己的私印。
“主人,不需要表现的迟疑一些吗?”
“不用,送出去吧,该有的阻挡已经有了,我跟殿下关系亲厚,天下皆知,本就该乐见其成。若是到我这了还忸怩,该惹得那位陛下疑心了。”
“主子英明。”
属下退出去送还诏书,苍暮垂头打开桌上的一幅画,久久地看着。
画上的人,对他展颜欢笑,眼波流转,明媚的像是三月沾着露水的娇花。
“哥哥,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