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狠狠的撞开。
樊春松猩红着一双眼睛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齐年灰败的脸。
齐年躲闪着眼神,像是做了错事刚好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儿,心虚又忐忑,不敢看樊春松的眼睛。
那个叫小何的女人就站在病房门口,脸上带着一抹惊慌和尴尬。
“樊先生我...”
樊万江对着小何挥了挥手,淡淡的说:“没事,你先出去忙你的,我和我儿子还有齐年说会儿话。”
小何看了一眼齐年还有樊春松,随即点点头关上了门。
“过来坐下说吧。”樊万江走回到沙发处,重新坐下。
樊春松不为所动,身上那股骨子里的教养和风度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悲怆,失望,不甘,还有被放弃被安排的愤恨。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齐年。
“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背着我又一次放弃我?”
“为了你那所谓的仁义道德就再一次的背弃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
樊春松的质问如一柄柄带毒的利刃,毫不留情的飞向齐年,毫不意外的把他的五脏六腑给轻松击穿。
齐年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垂着眸子攥紧拳头,才能勉强挡住迫不及待要汹涌漫出的眼泪。
却挡不住心底无限的绝望和悲伤。
他努力了啊!
他争取了啊!
可是...
终究还是个错!
是啊,他把他当什么?
他能把他当什么?
自然是心尖上的那块最宝贵的肉。
樊春松大步上前,到了齐年的面前站定,周身朦胧的是森然的冷意。
这个季节,北城的晚上已经是不仅仅是夜凉如水,而是更深露重,寒气逼人。
樊春松一路开着快车急切的从市区七号公馆赶到了郊外的疗养院,他迫不及待的想告诉他的父亲,他已经完成了樊家的任务,请他老人家成全他和齐年。
他怀着万分的激动和期待,奔赴他的梦想而来。
却万万没想到...
没想到刚刚到门口,还没有敲门就听到了齐年那一声绝望的“我答应您”。
一时间,樊春松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倒流,惶惶然不知道这是何年何月,自己又是身在何处?
到底是现在?
还是又回到了五年前?
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樊春松举起拳头,狠狠的砸向齐年的脸。
咚的一声。
齐年不闪不躲,只是身体趔趄了一下,硬生生的扛下了这卯足了力气携风带雨的一拳。
樊春松本能的迅速收手,惊恐的眼神里溢满了不言而喻的心疼。
齐年对上樊春松带着极致疼痛的眼神,唇角浮起一抹惨笑。
他没有管自己出血的唇角,任由血迹溢出。
眼神却落在樊春松的手背上。
樊春松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心疼他打疼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