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三个人,却不止三种心境。
惊喜,意外,感动,等于以身相许。
这是齐年。
决绝,坚定,坦然,等于破罐子破摔。
这是樊春松。
生气,佩服,惊讶,茫然,惊喜,等于不知所措。
这是樊万江。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不同年龄不同心情的男人,也是一台戏。
小何站在病房门口,静静的看着里面面色各异姿态各异的三个人。
没有等到回话,她顿了一下,然后维持着镇定的面色端着盘子往里面走。
走到跪着的樊春松身旁时候,睨了他一眼,樊春松看到老爹给他指婚的对象,眼神丝毫没有任何的尴尬,直接把脑袋别了过去。
不为别的,怕身旁杵的那个木头桩子吃醋。
小何看了一眼齐年说:“探视时间到了,樊先生需要吃药休息了,你们二位先离开病房吧。”
她说话时候没有什么表情。
说完直接就走去到樊万江那边。
樊万江神色茫然中带着几缕疲惫,对着樊春松和齐年挥了挥手。
“你俩走吧,让我静静。”
小何扶着樊万江进了里边的病房卧室,在关上门之前,她的视线落在齐年的脸上。
齐年觉得肯定是自己的错觉,不然他怎么似乎看到那个叫小何的女人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对,一定是错觉!
里面的门已经被关上了,外面的樊春松单手撑着地,要从地上起来,齐年条件反射的弯腰去扶他。
谁知道被樊春松狠狠的甩开。
“滚!”
樊春松揉着自己的膝盖,一眼不曾多看齐年,一瘸一拐的走出病房下了电梯。
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心翼翼心虚的某人,像一只做错了事,被主人苛责嫌弃,落魄又委屈的哈巴狗。
疗养院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下起了雨,看样子还不小。
这是一家中式建筑风格的疗养院,院子里亭台楼榭,假山池鱼,样样俱全。此刻在快要入冬的雨夜里,格外有另一番清冷的风韵。
樊春松站在廊下,仰起头看着屋檐下淅淅沥沥垂下的雨丝,半晌默不作声。
那身影,很是孤寂,萧索,还夹杂着哀怨。
像是宫斗剧里,发现自己痴情错付心灰意冷的美妇。
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再去摸打火机的时候摸了半天摸不到,恼恨的直接把嘴里的烟拽出来要扔掉。
冷不防被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快要飞出指间的烟。
咔哒一声。
打火机温暖的火焰亮起,齐年点着了烟,递给了樊春松。
樊春松没有看齐年,径直接过他手里的烟。
指间一点猩红。
在昏暗的雨夜里伴随着呼出的白气,在烟雾袅袅间,忽明忽暗。
樊春松靠在廊柱上,身形挺拔。他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还是不看齐年。
齐年目光灼灼,但是却带着无法言喻的情愫。
一支烟抽完,二人之间也没有一句对话。
谁都没有先开口。
一个人是生气。
另一个是心虚。
眼见他掐灭了烟,齐年又咔哒一声,点了一根,递了上去。
很是做小伏低的模样。
樊春松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接过烟,这一次掀起了眼皮看向自己身侧的那只心虚的哈巴狗。
哈巴狗慌忙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