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宫。
昨夜赛州的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事详报,已经放在了乾正帝龙书案上,等着一国之主的阅览。
今天,乾正帝临时宣布休息,暂停今天的早朝,现在太和殿内除了喝茶吃早餐的乾正帝,也只有常太近一人侍立在梁柱的阴影里。
擦了擦油乎乎的手,乾正帝拿起那份带着墨香的密折,边吃边看。
“呵呵,只会些雕虫小技,难成大器呦!”
喝完碗里的参粥,密折也已经看完,乾正帝嘟囔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放下银汤匙,将密折扔给常太近:“焚了!”
“是!”
常太近手中拂尘一扫,将密折卷了过来,然后将密折放进台阶下的仙鹤造型的薰香炉内,罩上特制的烟筒,没一会儿,密折就烧成了飞灰。
除非皇帝特意交代,一般情况下,密折里面的内容不易展示,基本就是要烧毁。
“常近呀,派人宣朕的口谕,命李小草进宫见朕。”
常太近不敢耽搁,行了一礼后匆匆出门而去。
乾正帝背着双手,踱步到大殿外,看着跃上树梢的朝阳,嘴角挑起一丝笑意:“这个彪丫头,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朕也就能为你做这么多了,你可要抓紧呦!”
痛痛快快的耍了两套强身健体的剑术,乾正帝神清气爽,背着手溜达回后宫,看自己的宝贝孙子去了。
皇宫大门处,一众朝廷官员堵在宫门口,大声呼喊着要见陛下。
而那些黑衣黑甲的禁卫们,手持长枪立在拒马桩内,对文武官员的呼喊毫不意,只要这些人不冲击皇宫,他们才懒得动手。
“算了,陛下铁了心不见我等,我等还是赶紧赶往赛州吧,要不然真的出大事啦!”
朱瑱棠急的像热锅上蚂蚁,朱景被李小草抓起来的事,早就有人用信鸽通知了他。信里写的很明白,今天午时三刻,李小草要当众处斩以朱景为首的一百二十八人。
一百二十八条人命呀,说杀就杀,简直是蛇蝎女呀!
陛下避而不见已经变相的表达了意见,但这些勋贵们不想这么坐以待毙,被李小草处斩的人中,有不少勋贵子弟。
整个公侯街已经炸了窝,各家顶门杠子纷纷出动,开始游说、串联,用自己家的利益和文官集团做交换,拯救自家子弟的性命。
一部分人来皇宫请命,一部人去请各部大佬,还有人去了魏王府,请夏朝唯一一位王爷出面,制止李小草的暴行。
他们将太平仓经历的危险、守卫太平仓付出的代价,选择性的忘记,只想维护自己的利益。
文官集团闻风而动,以风闻奏事闻名的都察院御史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拉帮结伙骑马朝赛州而去。
各部大佬们老神在在,他们这些政坛巨鳄对陛下脾气很了解,只要太平仓无事,哪怕李小草把天捅个窟窿,陛下也会高举板子轻轻落下,最后乐滋滋摘取胜利的果实。
魏王府里,八王爷一宿没睡,等到快天亮时,也没见赛州有他想看到的情况发生,心中不由的叹息一声。
所以当这些勋贵们来请他去赛州时,八王爷半推半就没有拒绝,打着自己王爷仪仗,急匆匆赶往赛州。
此时赛州太平仓附近,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和负责警卫的左骁卫将士围的水泄不通。就在太平仓第一道围墙上,已经搭好了临时法场,第一批即将被斩首的左武卫逃兵已经跪在法场里,就等刽子手挥刀枭首。
这样的场景,不仅赛州百姓没见过,就连左骁卫统领冯天宝也吓的浑身哆嗦。
法场上第一排第一个,就是他的同僚兼儿时好哥们儿,左武卫统领朱景。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娃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一位从四品的大员说杀就杀,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杀!
难道,她就不担心勋贵们的报复吗?
回想自己天亮之前对李小草的态度,心中默念侥幸,当时自己幸亏没有和李小草死掐,要不然自己就要排在第一位了。
多特么吓人呀!
“丫头,你想好了,真要这么做?现在你回头,还来的及。”
对李小草的做法,吴舌并不觉得过分,如果把自己放在李小草的位置上,说不准比李小草做的更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