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小草从柔软的大床上睁开了双眼,她呆呆地看着床顶的帷幔,显然是身体苏醒了,但脑子暂时还处于关机状态!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几只鸟雀在院子里的枣树上展示歌喉,为这个小院增添了一抹雅致。
经过一盏茶时间的缓慢开机,李小草的双眼终于慢慢有了光彩,她揉了揉眼角的眼屎,耳中隐隐约约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撩开帷帐下床,李小草只穿着一件睡衣站在窗前伸着懒腰,活动开身体后,这才换上衣服去院里洗漱。
这半年以来,没有花儿的伺候,李小草已经适应自己洗漱,摆脱了封建地主阶级的腐败生活。
先净面,再用猪鬃牙刷沾点大夏特产的牙膏刷牙,虽说这猪鬃牙刷有股子猪膻味,但相比柳条枝子捅牙可强多了!
用那玩意儿捅牙不仅嘴里有股子苦味,而且极其容易将牙龈捅破,自己刚开始用柳条捅牙时,每次弄的都跟吃人现场似的!
刷完牙,含上一口水,李小草仰天打嘟噜,随着嘴里的气泡翻腾不休,似乎也将昨日的酒气也吐了出去。
“咕噜噜~~tui!”
一套流程走完,顿感神清气爽,李小草抽出毛巾擦了擦嘴,刚准备端着盆子回屋,就听院门一声响。
“小姐!”
李小草一扭头,就见一位小妇人跑过来,一把将她搂住,随后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翠儿?”
“小姐,是我,我就是翠儿!小姐,我可算见到你了,我真是好想你呀!呜~~”
要不是翠儿主动开口,李小草差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抱着自己放声痛哭的丰满小妇人,竟然是那个和自己差不多瘦的翠儿。
一时间,李小草心中百感交集,眼睛变得红红的,一只手抱着翠儿,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轻声安慰。
“翠儿,不哭了啊,有什么委屈跟小姐我说,我给你做主!”
“是不是二牛哥欺负你了?还是说下营村的老娘们在背后说你坏话?没事,你放心说,敢欺负我姐妹,真是活腻歪了!”
李小草不说还好,一说这贴心话翠儿哭得更凶了,只是靠在李小草的肩上不断摇头,眼泪一会儿就把李小草的肩头打湿!
叹了口气,扔掉手里的木盆,李小草也擦了把眼角的泪,一抬头,就看到二牛哥抱着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小家伙站在院门口,正对着她一脸干笑。
二牛见李小草看向这边,赶忙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正,远远的向李小草显摆。
“翠儿,那是你和二牛哥的孩子?”
看着对自己笑,还不停挥动小手手的小家伙,李小草感觉自己的心都没萌化了,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生娃的年纪,这些日子她感觉自己体内的雌性激素明显增多,母爱之心泛滥成灾!
除了对朱煜有些腻歪,还不管看见谁的娃娃都想挼一把。
慢慢地,翠儿止住了哭泣,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把双眼哭肿了。
捡起盆中的毛巾,李小草轻轻给翠儿擦了擦脸,并朝二牛哥招了招手。
“小姐,我没事,我就是太想你了,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想哭!”说着,翠儿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自从五年前两人相遇后,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五年多,早就彼此习惯了双方的存在。
而且为了让她嫁人时不受人嘲笑,李小草还不远千里将她父母和哥哥一家接到下营村,并且给了房子和活计,老两口生活的比在苏州还要好。
出嫁那天,翠儿是从自己的家坐着花轿出来的,并不输给任何人,而且生孩子坐月子期间,陈氏和马娟儿几乎是亲自照料,要不然翠儿也不会变得这么富态。
二牛是孤儿,但是李家人却让翠儿感受到了婆家人的温暖,而且,小孩的名字也是下营村村正陈大爷起得。
“小姐,你看看孩子像不像二牛哥?”
孩子就是女人的底气,在李小草和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马娟儿共同安慰下,翠儿终于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将孩子从丈夫怀里抱过来,放到了李小草的怀里。
“像,非常像!鼻子、嘴、脸庞像二牛哥,但是这眉眼像你,秀气!”
抱着奶香奶香的奶娃子,李小草心情大好:“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孩子的名字是陈大爷起得嘛,说说,陈大爷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
“小名牛牛,大名牛瘪犇!”翠儿骄傲地挺起胸膛,担心李小草不知道是哪几个字,翠儿还特意手指蘸水在石桌上写出这个大名。
“好家伙,这简直就是大牛圈呀!”李小草看着满桌的“牛”。眼里除了佩服还是佩服,“陈大爷的意思,该不会是让牛家的列祖列宗都保佑这个小家伙吧?”
翠儿眼露精光:“小姐,你真厉害,陈大爷的心思你一猜就中!”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李小草牛气哄哄地道,话音刚落,小家伙露出不满之意,竖起小皮夹子就发射出一条晶亮的水柱。
吃一堑长一智,李小草从被晋王尿一身后就一直对孩子这个动作多有防范,尤其是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可以练手,所以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人尿身的菜鸟,下意识的就把孩子的小水枪对外,让他慢慢尿!
有了翠儿的陪伴,在登州的日子也不再那么无趣,李小草每天除了睡懒觉就是和嫂子马娟儿、翠儿一起看孩子玩,这日子过得也算是惬意。
外面,随着一车一车香料的运走,卸完货物的战舰也驶进了船坞进行维修养护,更换一些受损的部件。
转眼间五天时间过去,这天李小草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准备揍会儿弟弟和侄子消消食,然后再抱着小侄女静然去海边转转,刚出门,就遇到了已经忙了五天的户部尚书任亭来。
“吆,这不是任部堂,今天不忙啦?”
任亭来远远地就主动抱拳行李,笑着道:“托李大人的福,老夫忙了五天六宿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不知李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呀?”
“唉,吃饱了闲着没事出去溜溜弯,任部堂,一起?”
任亭来摇了摇手:“李大人好雅致,不过老夫可不行哦,身上有公务在身岂可懈怠。李大人,既然你现在无事,可否与老夫聊几句?”
“乐意至极,晚辈聆听任公的训导!”李小草说得异常谦卑,仿佛这两天换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