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称训导,只是浅谈,浅谈一下嘛!李大人,请!”
“部堂大人请!”
回到自己小院的客厅,近卫送上香茶,便很有眼色的到门口警戒。
李小草亲自将香茶端给任亭来:“部堂大人,请喝茶!”
“哈哈哈,多谢李大人!”
两人落座后,任亭来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今天来的目的。
“李大人,老夫也不说什么虚的,只想问你一句话,那五万石粮食,去哪了?”
轻轻刮去杯盏上的茶叶浮沫,李小草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部堂大人,下官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什么五万石粮食?这次远洋带回来的粮食全都在这儿了,哪还有什么粮食!”
任亭来似乎早就有心理准备,他并没动怒,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仍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李大人,老夫执掌户部近二十载,这关于账目上的事老夫记得比自己的年龄还要清楚,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谎,未免显得不尊重老夫了吧?”
“部堂大人您说笑了,我一个还没成婚的丫头片子,您老吃过的盐比我吃得米都多,我哪敢骗您老人家呀!
但是这粮食吧,确实就是这么多,不要说是您问,就是陛下来了,下官也是这么回答!”
任亭来眼中精光一闪,他知道这是李小草的心里话,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件隐患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李小草还这么死命瞒着。
作为一名将军,尤其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夏的将军,她没理由瞒着这件事呀!
早在十天前,他就已经接到消息,有一伙运粮船打着左武卫的名义,顺着黄河一路向西逆流而上。
从船只的数量和载重来看,那些船里面装着的,明明就是失踪的那五万石粮食!
“李大人,老夫不知道你因何如此笃定,但是为了江山的稳定,为了社稷的安危,老夫恳请你回京都述职!”
五万石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每人一天一斤粮食的计算,这些粮食也足够养活一支万人军队吃两年。
而且这些粮食的目的地还是西边,要知道,那里乃是大夏屯兵之所,最精锐的西北边军就在那。
要是有大事发生,单凭拱卫京师的十六卫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李小草弄出的这一出,早就把一些人吓出了冷汗。
“返京?”李小草呢喃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返京不是不行,可是部堂大人,下官这个月就要回老家成亲的呀,要是返京的话,下官的婚期就耽误了呀!”
“哎呀,李大人呐,这成婚和返京面圣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嘛?婚期可以改,但面圣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请速速回京吧!”
李小草双手一摊,摇头道:“那可不行,古人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夫家已经将成亲的消息告知了亲朋好友,如若我之故而推迟举行,这对夫家简直是莫大支之耻!”
李小草越是拒绝,任亭来心中就越慌,听完李小草有理有据的话,他有些坐不住了:
“李大人,此事耽误不得呀,要是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得把朝堂闹翻了呀!
李大人你说,你要怎样才尽快回京述职!”
“部堂大人,想必您也听说了,下官的未婚夫和下官在大夏号上同吃同住了一月有余,其实下官对什么时候成婚已经不在乎。
但是,两家长辈非常在乎这件事,您只要说服下官的爹娘和下官未来的公爹朱财主,下官随时可以进京!”
“此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
“那好,事不宜迟,老夫这就去找令堂谈谈!”
李小草起身送走快步离去的任亭来,嘴角勾着一丝坏坏的笑容,背着手朝二牛的小院走去。
有些事,由官府背书比自己背书要强得多,最起码可信程度高,到时候就算有人模仿这件事出了岔子,也骂不到李家和朱家来,自有任亭来这个大高个挡在前头。
“翠儿,想不想去京都看看花儿?算算日子,她还有不到两个月就生了,你这个过来人正好给她加油打气!”
一进门,李小草就直接询问翠儿去不去京都。
年前出海之前,因为一次醉酒,花儿和二蛋哥珠胎暗结,为了不让外人笑话,李小草就安排俩人在登州火速成婚,然后回赛州养胎。
转眼之间已经分开半年之久,李小草还真想念那个包子脸的小姐妹。
“真的么小姐?我去,我当然要去,我也可想花儿姐姐,上次做梦我还梦到了她,在梦里我俩聊了很多,我还把枕头哭湿了!”
“行,既然你想去咱就一块去,坐船坐车都行,你收拾一下,我估计后天差不多就会启程!”
“好的,小姐!”
果不其然,经过将近半天的商谈,朱财主始终不松口。
任尚书苦口婆心的劝说,并且隐晦地说出李小草和朱煜两人同吃同住一个多月,或许已经有喜的事,并提出先简单举办婚礼,回到老家后再补办婚礼。
而且他这个六部部堂之一的户部尚书自愿当证婚人,朱财主这才终于“勉强”答应这个提议!
因为“事出突然”,经过李家、朱家和任亭来三方商议,这场简单的婚礼就安排在明天。
办完这一切后,任亭来长舒一口气,为自己的有勇有谋感到一阵自得,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这不就办成一件么!
或许若干年后,这一件事会成为民间传闻也说不定,那时候自己的大名就会在百姓口中世代相传!
摆着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踱步而出,任亭来看着有条不紊忙着做各种事的朱家家丁,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