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不是傻子,更何况是掌管一个大国钱袋子的部堂大人呢,回驿馆的路上他慢慢想通了这件事,不由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唉,被一个小丫头算计地死死的,看来不服老不行喽!”
回想当年李小草初次进京参加大朝会时,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不仅在朝堂上睡觉还放了一个滂臭的屁,把好好的一个朝堂弄得臭气熏天。
现在想起来,任亭来嘴角还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转眼间,五年半的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还不到金钗之年的小丫头,已经到了碧玉年华,这时间真是快呀!
抬眼看向天空,广袤的星河涤荡人心,将那点不足以给外人说的龌龊之事洗涤掉,任亭来长出一口气,顿感心中无比畅快,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没有祸事就好,没有祸事就好啊!啊哈哈哈....”
第二天一大早,登州城变得无比的热闹,大街上衙役们都换上喜庆的衣服,挨家挨户分喜糖和喜钱。
“哎呀官差老爷,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呀,怎么官府给俺们这些老百姓发钱呢?”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看着手里的一百文钱和一小罐麦芽糖,拄着拐杖她把眼睛揉了又揉,才发现自己没老糊涂,官府真给她发了钱和糖!
十个衙役推着独轮车,上面两个筐子里都是一串串的铜钱和一罐罐的麦芽糖,负责核对账目的衙役笑着解释。
“大娘,您呀赶上好时候啦!这些糖和钱不是官府发的,是咱们大夏第一女大人,李小草李侍郎发得喜糖和喜钱。
李大人原本准备回济岭府老家成亲的,结果陛下有旨让李大人回京述职,所以李大人就在咱们登州办一场婚礼,特意给咱们全城百姓发喜钱和喜糖,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另一个衙役补充道:“大娘,您要是身子骨还行,就让家里的子侄带您去一趟李大人的别苑,那里正在摆流水宴席,只要说句吉祥话就能吃,满桌子都是大鱼大肉!”
“哎呀呀,官差老爷,按您几位这么说,这位李大人该不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吧,俺老婆子活了快六十年了,可从没听过有这么好的大官人呀!”
老婆婆激动地手都哆嗦,她的一家人都在码头做工,去年一家人终于过了一个有肉吃的肥年!
自从去年开始,登州一日三变,无数的商人涌进这座小城,给这个快被人遗忘的沿海小城带了巨大活力,也养活了城里和周边村镇百姓。
“哈哈,或许吧,反正李大人不仅人长得俊俏,而且还是一位名扬四海的女将军,说不准还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呢!
大娘您歇着,我们去给别的家送喜钱和喜糖,回见呐您!”
这样的场景在登州的大街小巷不停的上演,百姓们拖家带口赶往码头那边新建的别苑,他们是看热闹,顺便吃一顿都是大鱼大肉的宴席!
“娘,这么弄是不是有些太铺张了?”
今天的新娘子李小草,已经快中午了还没梳洗打扮,抽个空档出去溜达了一圈,看着那一桌桌诱人的流水席,她都想上前叨两筷子!
“铺张什么铺张,这些都是你公爹的意思,他说自己嫁了俩闺女,这次好不容易娶个儿媳妇,还不能让他高兴高兴啦!
你别跟个没事人似的瞎逛游,今天虽说是简单婚礼,但该有的流程一样不能少,赶紧过来打扮,傍晚成婚后你就是朱家的人了!
我就再也不用操你这份心了,快点过来!”
陈氏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一想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就要成别人家的媳妇,这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
将女儿按在椅子让喜婆上手净面打扮时,陈氏别过头去,眼里滑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
至于李父,一大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哭去了,半天都没看到人!
“哎呀娘,我不就是嫁人么,又不是被砍头,你伤心个什么劲儿!
再说了,我就算嫁到朱家,距离咱家也就是二里地的事,实话跟您说,不管您做什么好吃的都瞒不过我的鼻子。
当时候我就抱着孩子,领着朱煜,带着我公爹去咱家蹭饭!”
陈氏被女儿的话搞破防了,心中的悲伤一扫而空,擦了擦眼泪,转身就给了女儿一记久违的母爱。
“去去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看谁家嫁出去的闺女像你说得似的,回娘家吃饭还带着公爹的!
真是不知羞!”
李小草吐吐舌头:“略略略,我乐意,别人管不着!”
旁边的翠儿和马娟儿笑得前仰后合,陈氏也被逗得面露笑意。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吉时,李小草在弟弟钢蛋的搀扶下坐上了龙凤呈祥的喜轿。
朱煜拜别眼睛都哭肿的岳父和一脸笑意的岳母,骑上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带着花轿在登州城绕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岳父岳母家对门的朱家别苑!
因为李小草是武将,那些冲煞的琐碎仪式全都取消,在任部堂的见证下,李小草和朱煜完成拜天地的婚礼仪式,然后就戴着红盖头在新房里等着。
朱煜在外面敬了一圈酒,大家都知道明天一早李小草还要进京,于是也就没为难朱煜,意思意思后就放他入洞房。
外面,左武卫的将士在乌弓的带领下,开始对前来祝贺的宾客对饮,在这群酒蒙子的轮番攻击下,没有一个宾客不是扶着墙出去的。
洞房里,朱煜在喜婆子的指导下,用秤杆子挑开李小草的红盖头。
古人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牛油做的蜡烛相比油灯老说足够亮,但也不是能把屋子照的如同白天一般,略微朦朦胧胧中,一身大红喜服的李小草美艳的不可方物,让朱煜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样的情景喜婆子看多了,自然也知道新婚小两口最急迫什么,但还有一步重要的事没做,她还不能现在就走。
“新郎官,新娘子,现在开始剪发。”
两把小巧的金剪刀端了上来,两人互相剪下一缕,在喜婆子的指导下打成同心结,然后装于香囊,交由新娘子保管。
“两位新人喝下合卺酒,婚礼即成, 老身祝新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福泽绵长!”
朱煜脸上因为上火而刚起的小痘痘都散发着幸福的光泽,从怀里摸出全部的红包,全都放在托盘上。
“说得好,重重有赏!”
托盘沉甸甸的,喜婆子高兴地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端着盘子就退了下去。
“多谢少爷赏,春宵一刻值千金,老身就不多打扰两位新人,老身告退!”
等喜娘和丫鬟们都出去后,李小草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衣服,由于这嫁衣用了十斤的金线做刺绣,穿在身上又热又沉。
还有头上的凤冠和各种首饰,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和珍珠,虽然价值连城,但也都是个顶个的沉,压得李小草颈椎病都快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