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样,故意嘲讽道:“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也会有今天?”
即墨寒明白刘承的意思,对方显然是在嘲笑自己一身本事,也会受伤,他没有立刻反唇相讥,而是将目光望向极远方,他的眼神很空洞,肯定不是真的在看远方某个地方,而是在回忆过往。
过了一会儿,即墨寒才喃喃自语的道:“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已经去鬼门关逛过了好几次,阎王爷都懒得理我了,嫌弃我每次都要死不死的浪费他的时间!”
说完后,即墨寒自嘲的笑了笑!
刘承却笑不出来,因为即墨寒说的去鬼门关逛了几次,而那几次几乎都是刘承在背后搞的鬼,他心生愧疚,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两个人的谈话,暂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因为谁都没想好接下来要说的话,该怎么开口,这或许是他们这一生之中,最后一次像这样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
此前两个人明里暗里的斗争,已经在他们的心中产生了无法愈合的裂痕,那种裂痕是用鲜血和深刻的伤痛记忆铸就的,既无法通过物质来弥补,也不能消除记忆,就像受过的伤,总会留下印记一样,想要弥补这些裂痕,谈何容易?
那些裂痕,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去触碰的存在,就像是已经快好的伤疤,若好好的养护,伤口就一定会好,但若再次揭开伤疤,就会让他们再经历一次死去活来的疼痛。
只有傻子才会去揭开伤痕看个究竟呢!他们俩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干蠢事!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很突然的,刘承开了口:“对不起!寒哥儿!都是我的错!是我小肚鸡肠不能容人,才引发了这一系列骇人听闻的事件,我已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求你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帮我尽快收拾残局,度过这次难关,我不为自己,也不为皇位,就只是不想让祖父祖母,我父亲母亲失望而已,我已经对不起列祖列宗了,不能再对不起他们!祖父……祖父已经……已经那样了!我……我就是个罪人啊!……”呜呜呜呜!
刘承哽咽得说不下去了,而后就捂嘴低声痛哭起来。
即墨寒没理睬刘承,也没出声安慰或劝阻的意思,就那么默默的听着自己这位表兄哭泣着。
他望着日头已经西移,黄昏将近了,夜幕很快降临,他与叛乱者战斗了近一个下午,早就饥肠辘辘精疲力竭了。
他很想结束这场谈话,因为他不想再听一位君王,在自己面前又是痛哭流涕,又是追悔莫及的。
即墨寒感觉眼前自己这位表兄,就像个演技拙劣的戏子,在演一出痛改前非的戏码一样。
对于这样的表演,他实在不敢恭维,怕自己的耳朵受了委屈,可他是来谈正事的,所以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只是有些埋怨自己是个不懂得看戏的人,也就不容易入戏,自然也就不能感同身受的去体会,这出戏里所要表达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