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抬起眼瞪贺绛——
“你说干嘛呢,你挨完军棍回去擦药就没有疼的直喊?”
“瞎说,我受多重的伤也没喊过疼!”
贺绛说完,想起那时候自己叫蒋名义帮忙揉油,好像确实也哼唧了几声,还被蒋名义笑话来着。
被按摩筋骨的时候会哼唧很正常,便也不在意了。
“不就拍你几下嘛,至于拿军棍的伤来对比,一会儿给你瓶药油回去擦擦,叫二牛帮你擦。”
“知道了,我那儿有药不用你给。”
狡辩理由找的不算牵强,梅淮安松了口气。
他挪挪身子离身侧这位远了些,主动靠近贺绛那边。
看样子是凑过去认真问话,其实就是不敢再跟旁边那位离近了。
“先说正事,咱们怎么把燕凉竹救回来?”
贺绛想也不想的回他:“这种事儿你问我?我要有这聪明才智早坐辽东王帐晒太阳了。”
“......”
梅淮安抿了抿唇,瞬间就浅笑着转头看另一人。
“哥哥,咱们怎么救燕凉竹回来啊?你之前说你有办法...是什么办法来着?”
他的神态和语气都自然极了,仿佛刚才那声动静跟他毫无关系。
但其实...桌下攥着衣摆的手指快抽筋了。
被揉个后背都能哼出声这简直太丢人!
贺绛是好忽悠,可他都不敢往贺兰鸦脸上对视,生怕被智多近妖的人瞧出些什么。
梅淮安并不知道——
贺兰鸦不近色事,更不会出入烟花柳巷。
这些年清心寡欲就连自*的次数都很少,偶尔一次更不会有什么哼唧声,顶多呼吸混乱些。
他刚才闷哼那一声听到贺兰鸦耳朵里,压根儿不会多想,只当是自己捏重了。
所以,他此刻担心被看破什么...根本就没必要。
贺兰鸦自然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至于该怎么救燕凉竹回来——
贺兰鸦低声说:“我已经给裴不知传信了,等他回复便知。”
传信?
“就,如此简单?”聊起正事,梅淮安心绪平复的很快,“仅仅只是一封信,他就能听你的话把燕凉竹放了?”
“嗯。”
在这个问题上,贺兰鸦不想过多纠结。
贺绛已经沉默好一会儿了,突然说:“那燕二不会武功骨头还脆,落到一群辽兵手里......”
得知燕凉竹清晨被掳走后,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去追辽东骑兵了,可人并不在骑兵队伍里。
梅淮安听着贺绛提起那个脸庞纯澈的少年,仿佛一声声‘淮安哥哥’还回荡在脑海中。
他微微皱眉,语气躁了些:“我们得尽快把救他回来,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贺绛考虑的只是骨肉伤,他不免会想的更多些。
毕竟燕凉竹模样生的招摇,脸庞漂亮的实在出众。
原本就有什么断袖的名声,又以亡国太子的身份落到粗犷辽兵们手里。
被打只要有命在,至少是能治好的伤。
可要是那些人有意侮辱......
单是这么想想,梅淮安都感到浑身难受,一直压抑着的焦躁情绪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