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王帐前的高台附近,站着有数百辽兵和一群奇怪的人。
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就听几声雕叫过后......
若有似无忽远忽近的小鼓声,正从高位上传来。
“咚!咚!咚——”
高位之上歪躺着的人神态慵懒,腰间搭着一条羊毛薄毯,穿着翘尖儿的短靴就直接踩在镶宝长榻上。
一身松松垮垮的墨色长袍也没穿好,露出胸口精壮蜜肌,隐隐能见几点红痕。
活像是刚从哪个美人榻间拱出来。
长长的衣摆一路垂下榻座,垂坠感十足的荡在空中。
此刻狭长眸子低垂着,正漫不经心拎着小金锤敲打掌中的红皮圆鼓。
小鼓只有手掌大小,敲出的声响略显沉闷并不清脆。
“咚!咚!咚——”
王座之下跪着二十几个被黑布蒙脸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应当是还没死,毕竟死人是跪不住的。
可这群人却如雕塑一般跪着,甚至连晃动一下的都没有。
很明显,这是一场还未开始的迎客盛宴!
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在这里招待一位贵客。
王帐里轻易不来生人,最近终于来了些新鲜面孔,这是多么叫人期待的事啊。
燕凉竹此刻就蜷缩在长榻另一头,脸色煞白如纸。
不过才到辽东一天眼瞧着下巴都尖了几分,唇瓣还在哆嗦着。
某个瞬间——
那边长相阴鸷俊美的男人轻咳了一声,他就吓得一抖!
似是这个颤抖的小动作取悦了对方,鼓声终于停了。
可鼓声停下的那一瞬,就听底下跪着的一群人里...突然有人痛呼!
燕凉竹明明害怕可又控制不住自己,视线颤抖的瞥过去。
刚才痛呼的是个女人声音,那女人头发是浅金色波浪型的,显然不是中原人士。
他坐的位置,能清楚斜观到那女人后方。
有个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女人背后的小板凳上。
手里捏着一把柳叶细刀,极薄刀刃在阳光下闪出漂亮银光。
听着高位那边的鼓声停下之后,他就手持银刃面无表情的开始下刀。
这一手活皮雕花的技法熟练极了,出血不会乱喷,只会浅浅的渗出血丝来。
只需几刀下去,就能在美人白皙背部...雕出令人惊艳的花纹!
裴不知看这样的戏码都已经倦怠了。
如果只有他自己玩儿,那就枯燥乏味没什么意思。
但这种等人的闲暇时分太无聊,总得先找点事情做。
更何况现在有观众呢,就喜欢看人吓得脸色惨白一颤一颤的模样。
他突然开口喊人,嗓音低磁温柔到极致:“燕小公子。”
“......呃。”
燕凉竹颤颤的抬眼看他,声量如猫叫。
他知道自己该应声,但大脑吓得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于客人的‘失礼’裴不知很是宽怀大度,薄唇噙上一抹浅笑。
“宋师傅,多少下?”
底下捏着柳叶细刀的医师宋清,头也没抬的回:“三十二。”
“呀。”他欢呼一声转回头,看向榻角,“如此之多,定能雕出一幅极漂亮的皮画,不如...叫人制成枕巾供小公子安睡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