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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金色阳光晒的帐篷里暖暖的,不难想象到了夏天,这样的厚牛皮帐篷会有多闷热。
又兴许到了夏天,搭帐篷的材料都会换成清凉薄布?
午饭时间到了,燕凉竹在厅堂里看着侍卫们把饭菜放下。
想了想,他没给刚睡下两个时辰的人留午饭,毕竟等人睡醒估计午饭就凉了。
帐篷门口的红棕瓷炉上,小药壶里还煎着苦药汤。
燕凉竹找了托盘把饭菜送到贺绛房间,连带着他自己的那一份。
“吃饭了。”
他用脚把门蹬开一条缝儿,再用肩膀抵开门端着托盘侧身进去。
贺绛坐靠在床榻上,湛蓝花纹的针织被子滑到腰间,露出里面的一身纯黑里衣。
他看那人清瘦身影端着饭菜,脚步有些摇晃的走进来,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你慢着点,端不动我可以自己出去吃。”
“不,你别起身。”燕凉竹忍着肋骨的疼把大托盘放下,拽了木桌和凳子放在床榻边,“就算没练过武功我也是个男人,岂会连饭菜都端不动,你别小看我!”
贺绛此刻还发着烧,身上是滚烫的就连眼皮都烫,他往床边挪了挪随口打趣儿。
“梅淮安是有办法啊,他跟你说两句话你就不寻死觅活了,我劝你劝的嗓子冒烟儿你都不瞧我一眼。”
这话里还有些埋怨的意思,燕凉竹瞥他一眼抬手把碗筷递过去。
“多谢你劝我,所以我来照顾你了。”
“该死的。”贺绛接过碗筷嘟囔一声,“如果是在渭北就好了,哪用的着你伺候我。”
“......”
这话说的。
燕凉竹表情一僵,压着火气瞪他:“我伺候你还委屈你了?你怎么不喊渭北的人来伺候你,到这个时候还嫌弃我。”
贺绛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懊恼的低声解释。
“我意思是你自己身上的伤都没好,劳烦你照顾我...这不合适。”
“......”
房间里太安静了。
燕凉竹不搭理这莽夫直接在木桌边坐下,沉默着抬手往对面碗里夹菜。
贺绛看着对方的动作,突然扯了扯唇:“你个头不高心眼儿倒是不少,在我面前牙尖嘴利一点亏都吃不得,到梅淮安面前就能软话说出一箩筐去,哎,哪个才是你的真实面孔?”
“我怎么跟他说话关你什么事,你跟他不一样,谁跟他都不一样。”
燕凉竹懒得跟贺绛说太多,毕竟这里面的恩情和愧疚交织错杂,就能叫他为那人抛头颅洒热血,事事听从。
自然跟贺绛不一样。
贺绛莫名有些憋屈,又说:“如果不是看他照顾我你心疼了,你才不会管我!”
“那不一定。”燕凉竹夹了青菜放在自己碗里,不等对方高兴就垂着眼说,“万一我闲的呢。”
“......”
“行。”贺绛憋着一口气点头,可能也是烧糊涂了,他捏着筷子说,“既然你心疼他要替他来照顾我,那你就得照顾的周到一些。”
“还要如何周到?”燕凉竹疑惑着抬眼看人。
贺绛剑眉一挑,薄唇清晰吐出四个字——
“我要洗澡。”
“......”
这种事有些过于亲密了,燕凉竹没想过还要给人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