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对面的人说‘憋屈’。
贺兰鸦把玩着手里的珠串,沉默片刻才开口说话:“你——”
他殚精竭虑的想叫眼前人过的舒心些,能给的和不能给的....也全都要给出去了。
毫无保留,不计后果。
看着少年愈发漂亮英气的眉眼,贺兰鸦把原本想辩驳的话咽回肚子里。
转成另一种不痛不痒的安抚,语气刻意冷漠。
“——再忍忍。”
只要你听话的开始恨我,很快梅氏太子就能重新站稳脚步了。
“?”
我,忍,你,妈。
梅淮安刚才强撑出来的不在意,此刻已经快撑不住了。
瞧见这人面对被辜负真心的自己,脸上竟然可以毫无波澜和愧疚?
这已经愈发颠覆他以往对这人的认知了,怎么可以如此虚伪,恶心,道貌岸然....等等!
接触这么久,至少这人佛系清冷的脾性不是假的吧?
以这样的脾性来看,就算贺兰鸦真成功算计了谁,最多就是给个不屑一顾的微笑随后转身离开,懒得多看败方一眼。
不可能会无聊到故意列出自己做过的坏事,跑到苦主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从前种种,昨晚放狠话....不对劲!
梅淮安垂眼盯着桌面快速思索,余光能瞥见对面人看着他时内敛沉稳的目光。
从前那些叫他倍感关怀的温暖瞬间,全是假的?
那一个人的演技得多好,才能次次回馈出让他深信不疑的诚挚来!
不管是佛堂还是山庄茶室,不可能会有人演的那么真。
如果真要说什么是演的——
梅淮安心头突然狠狠一跳!
没错,贺兰鸦昨夜那些狠话说的蹊跷啊。
这人就不是个能张狂到用言语伤人的性子,却突然在他面前放狠话,而且时机还如此奇怪!
他从昨晚到刚才一直都被愤怒冲昏了头,此刻深思细想——
才察觉自己忽略了这其中最大的疑点!
在两州汇兵最需要小太子听话的时候,一向温文尔雅的贺兰鸦却对虚弱无助的他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希望他听话还是希望他不听话?
如果不听话,那什么样的行为才算是不听话?
梅淮安有种莫名其妙被人逼着生恨的感觉,愈发看不透贺兰鸦的行为了。
思索片刻,他突然抬眼朝对面人说——
“我把红瑙珠串丢到门后面了。”
话音刚落,一身浅青色长衫的人当即转头望向门后!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完全是听到手串被扔了就下意识的看过去。
贺兰鸦视线在地上扫了一圈并未看到手串的影子....这才意识到什么。
他睫毛颤了几下很快又转回头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眸底闪过一丝懊恼,更多的是无奈。
“......”
梅淮安没有错过这人脸上的细微表情,忍不住顺嘴打趣——
“佛君倒是听力灵敏,我说的每个字你都听的如此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