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察觉到对方的打量视线,扬眉朝人笑了笑:“佛君不要见怪,那些长衫我穿着实在拖沓不舒服,特意扒出来一身武服。”
贺兰鸦欣然点头,当着贺绛的面展露出跟从前一样与世无争的清淡浅笑。
“殿下不嫌弃便罢了。”
贺绛转头上下打量着眼前人,动动肩膀往对方肩头轻撞,语气艳羡:“行啊,我都还没穿过七莲瓣的衣裳,你倒是穿的比我都早!”
贺兰鸦稍稍侧目,看着贺绛撞肩的动作。
“......”
梅淮安是真的此刻这才想起来这一茬,转头往肩侧看过去。
果然,一朵七瓣黑金莲花完完整整的绣在左肩上。
“我没注意。”他朝贺绛说了一句,又抬眼往对面看,“能穿么?”
“殿下如今是辽渭两州的尊主,龙袍都穿得,哪有什么衣裳穿不得?”贺兰鸦嗓音彬彬有礼,最后略微垂首,“荣幸之至。”
贺绛在旁边观察着他哥突然客套疏离的态度,疑惑一瞬才猛地反应过来——
这是说给他听呢!
于是连忙抬手,往他刚撞过的黑衣肩侧轻拍了拍,声量小了些:“是啊,你是尊主殿下,往后不能随便跟你闹腾了。”
梅淮安听出这人语气里带了些小失落,主动伸手朝贺绛胳膊拍了拍,原本也想撞肩示意但背上有伤不能有大动作。
他嗓音爽朗:“什么尊主那都是在外,在内我还当你的左领将军,有仗咱们一起打!”
“好兄弟!”贺绛瞬间眸子亮了,转瞬想起什么朝他哥看,“呃,没外人的时候才是好兄弟,是吧哥?。”
贺兰鸦赞许的朝胞弟看了一眼,今天能这么快领会到他的意思....总算不是对牛弹琴了。
“走吧,先去用早膳。”
说完一身月色华丽长衫的人率先往甲板走去,行走姿势端正,影子都不晃一下。
贺绛跟梅淮安一起走在后面,是因为梅淮安故意拽了贺绛想问些什么。
“哎,你刚才说什么?”
贺绛听不明白:“什么什么?”
“别装傻,你昨晚把燕凉竹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跟你睡一个房间还穿你的衣裳?”
梅淮安那会儿出来的时候,听的可是清清楚楚。
贺绛眼底飞快闪过心虚,一不小心还嚷嚷起来了:“我什么都没——”
梅淮安连忙掐他胳膊,压低嗓音:“小点声!”
“......”
贺绛这才注意声量,脚步也被人扯拽着停了下来。
两人站在走廊一盏壁灯后面,快速说起昨晚他拽着燕凉竹走进房间之后的事。
————
昨夜燕凉竹被甩进房门里之后,背着的小包袱都险些甩飞出去。
反应过来站定脚步,正要返身出房间就被喝了些酒的人扛着就摔床上了!
“呃!”
身后背着的玉玺把肩胛骨硌了一下,燕凉竹摔在床上疼的直吸气。
这一吸气就把贺绛的酒意吓醒几分,连忙上前把人包袱扯开想瞧瞧伤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