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刚见面你就发现我跟从前不一样了。”梅淮安嗓音含笑,“你决定先留下看看,看我能进步到什么程度,如果还是不成....你再说服我跟你一起隐居避世?”
燕凉竹跟他提过一嘴,说是从前跟原主计划要隐居山林,他娶妻生子照顾原主一辈子。
如今想来,都是试探。
“嗯,哥哥长大后变聪明了。”燕凉竹抿着唇笑了笑,“小时候都是你被我哄骗,给我吃的喝的穿的,让我当了质子还能锦衣玉食。”
梅淮安挑眉:“倒也不是,我那时候就能看出你的小狡猾,但我觉得很有趣,还故意把好吃好喝都给你留着。”
刚才脑子里突然浮现的记忆,让他对原主跟燕凉竹的关系有了更深一重的认知。
也是因为突然浮现的记忆画面——
才叫他发现眼前人一直都在装柔弱。
毕竟燕凉竹从小就有一双机灵的圆眼,在记忆画面里这双眼睛灵动聪慧,并没有半分柔弱卑微的模样!
梅淮安彻底撕开了燕凉竹的伪装,两人终于把话说透了。
燕凉竹也不再试探着问询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事,他坦率直言:“我想做自己该做的事,正如你所说....试试提笔安天下。”
“只是试试?”梅淮安挑眉看他,“十岁那年你替我写的文章就得了先皇称赞,先皇可是把你当国士教养的,还特许你自幼跟我住在一起奠定君臣情谊。”
“你从中州离开的时候,文院长老们依依不舍送出十里地,只盼你长成入仕呢。”
“燕凉竹,别太自谦。”
“......”
“是,储君殿下。”
燕凉竹一扫之前‘郁郁不得志’的文弱模样,面庞猛地绽放一抹灿笑,华彩毕露!
属于文人的傲骨清风陡然迸裂,恍惚间引得山风都为之震颤。
随着两人衣摆同时被山风掀起,燕凉竹气势清傲的再次开嗓——
“那我就以笔为矛,刺他们个倒海翻江!”
“这就对了。”梅淮安报以鼓励的笑,“你放手去做,我提刀策马护你周全,叫世人知道中州文院还有国士活着呢。”
闻言燕凉竹神色一动,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压低嗓音说:“有一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梅淮安附耳过去。
燕凉竹在他耳边快速低语:“金昭内阁几位大先生都还在世,我把他们举家藏进东山夫子庙里了,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燕西那边也都不知道。”
!!
中州的文臣阁老们尚且在世?
梅淮安惊讶瞪大眼睛,连忙低语问个清楚:“不是说文臣武将全都死了个干净吗?你怎么办到的?燕西那边没有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中州出事的时候我还没被彻底禁足,一边求西州那些人发兵援梅,一边拿钱砸晕了一个涮恭桶的奴娘。”
“奴娘起先不敢帮我,但看我给的钱多,又听只是往中州送去些书籍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她叫负责倒恭桶的儿子配合她,帮我把夹着书信和数万两银票的十几本书籍送出王宫,他儿子又托了其他亲戚一路转送,没用我的名头办事,一路都——”
“等等!”梅淮安有些疑惑的打断他,“虽说战火不及百姓,但沿途关卡照样会严加盘查.....”
燕凉竹垂眼,语气有些得意的小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