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鸦正在听她说话,目光自然就随意落在她脸上。
但也不知是不是走神了,停留的时间长了些。
这叫原本姿态端庄的姑娘突然抿唇,双颊浮起羞粉,顿了顿才垂眼继续说话。
“主君有意一观么?”
“......”
梅淮安看着姑娘绯红的双颊,面色如常,但指尖略显烦躁的戳了戳扶手。
把人姑娘都看害羞了,够本事,很能耐。
贺兰鸦从来没在众目睽睽之下盯着他看过,今天在高台上他多看他两眼,还被对方皱眉警告不许看。
难受,憋屈。
梅淮安心里劝着自己别在意这些,但还是忍不住哐哐喝了两桶醋,连呼吸都是酸的。
而最难受的是,他跟贺兰鸦的关系禁忌且虚无缥缈。
这代表着,他连要求对方不许盯着姑娘看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没有!
梅淮安有些后悔阻止寒翅把这些姑娘留下了,一早送走就没这么多事。
看什么星星啊?他跟贺兰鸦看哪门子星星。
看星星得两心相许的人,才能看出滋味儿来。
就像此刻,他坐在这里看着人家的选秀宴,只剩下尴尬。
他没想到这是选秀宴,他以为只是普通清妓,刚才上来以后才瞧出名目来,后悔也晚了。
就在他动身想直接离开的时候,贺兰鸦转头问他:“殿下想看么?”
梅淮安才刚站起身,整了整衣襟抬头勾出一抹灿烂笑容。
“我?”视线扫过姑娘们一张张期待的脸庞,他语气随意,“我看也行,不看也行,总归是表演给佛君看的,都是林大人和姑娘们一片好意。”
问什么问,他都站起身要走了还叫他怎么表态。
问他做什么,他能怎么说。
他能说你别看,我不喜欢你看她们,尽管一个个都是好姑娘,都端庄贤惠有礼貌,但我还是不乐意听你跟她们说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烦。
听着储君殿下都应允了,周婉仪眼底压制着欢喜望向主位:“主君,那我们就.....”
“不必了。”贺兰鸦说,“既是好意本君心领即可,诸位都回去吧。”
其实姑娘们也都做好了被主君拒绝的准备,甚至她们原以为根本连面都见不上。
此刻能见一面还简单说上两句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周婉仪是个懂事的姑娘,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其实是她姐夫林广义教的。
为着是表一表衷心,也给林广义自作主张的选秀宴兜圆了,省得佛君过后怪罪。
虽说心底当真有些失落,但她知道这样的人物不是自己能攀扯的。
此刻被明着否了,就连忙招呼其他姐妹过来一起拜别,不再纠缠。
“民女等,告退。”
“......”
贺兰鸦一抬手表示知道了,没跟她们多说什么。
几个姑娘都快速退身下去,梅淮安沉默着也准备抬步离开。
一句话都不想说,心情低靡到极致。
他今晚张罗看星星这件事简直蠢的一塌糊涂,就像网络上有一个词汇叫恋爱脑。
人们常说恋爱脑如何如何蠢,但恋爱的时候不蠢什么时候蠢?
哪个人能一辈子精明从不犯蠢啊,那不是人,那是机器人。
人在面对自己太想得到的某个东西时,都会被喜悦和憧憬冲昏头脑,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