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看,太阳出来了!”梅淮安抬手指着天边。
贺兰鸦直接按下身侧人的手臂,语气沉了些许:“你要认真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你才能运筹帷幄坐稳皇位......”
“哎。”梅淮安不太高兴,纳闷儿的转头看人,“不是有你吗?我这会儿已经很累了你还抓着我训教不停,你什么意思啊?”
说什么以后以后,像是这人以后就不在他身边了似的。
梅淮安突然感到一阵心慌,语气也燥了。
“咱们这么久没见面,好不容易看见你了能忙里偷闲瞧瞧日出,你倒好,一个破姓郑的糟老头儿絮叨个没完了,真是.....”
简直糟蹋重逢气氛!
“淮安.....”贺兰鸦抿了抿唇。
“别跟我说话。”梅淮安恹恹的耷拉眼皮,疲惫呼出一口气,“你不想看日出就算了,我坐着歇一会儿。”
“......”
“......”
去近帐里取衣裳的鹰爪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手端清水和布巾的侍卫。
鹰爪一过来就察觉到马车棚顶的气氛不对劲儿,他以为该是其乐融融的.....
鹰爪稳声说话:“佛君,衣裳和水送来了。”
“给我的是吧,放马车里我进去换。”梅淮安跃下棚顶。
“是。”
“......”
他站在前板上等鹰爪他们把水和衣裳都放进马车,面前就是贺兰鸦垂下的腿。
一尘不染的白衫白裤,月色锦靴上的花纹很好看。
这双长腿的主人正低垂着眼,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梅淮安到底是不忍心,虽然自己不高兴,却不想叫贺兰鸦不高兴。
他抬手拍拍贺兰鸦的腿,语气舒缓不少:“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咱们改天再说吧,我这会儿刚从战场下来有点累,嗯?”
“嗯,是我心急了。”贺兰鸦没抬眼看他,直接纵目望向远方,“那就,以后再说。”
“......”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梅淮安在顶上这人抬眼时,有一瞬间瞥见这人似是眼眶红了。
可当他探究的再望过去——
就见坐在马车棚顶的人面色清明冷冽,一如既往的不食人间烟火。
莫非是刚才把话说重了些,委屈哭了?
呃,不能吧。
梅淮安思索过后,悄悄抬手把指尖搭在对方垂下来的腿上。
“......”
贺兰鸦望着远处的旷野地平线,有一团金橙色光芒正冉冉升起,冲破云层。
此时阳光正好,晨风不燥。
少年用指尖在他膝盖写字,一笔一划的写。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