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说道:高伟,怎么办?
我帮她拭去眼泪。
我试探着问:有什么新情况吗?
她说:我们已经收到了律师函,要求赔偿,索赔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能力。
我问:你妈呢?
她说:去找律师去了,找业界从业经验相对丰富的律师来帮我们。
我说:让专业的人来帮我们处理,把风险降到最低,后面日子还长,钱还可以赚回来,你要振作起来。
她说:明天我就回去上班了,厂里不能缺人。
我说:医生说可以出院才行,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暗自担心,公司面临巨额赔偿肯定会影响到资金链。
病房没有空床,我坐在钱菲儿的病床上打瞌睡,比较难熬。钱菲儿让我去医院走廊椅子上躺一会儿,我没去。
天亮后,我陪钱菲儿找医生办了出院手续,医生让钱菲儿放松心情,多注意休息。
回到厂里,陈瑶瑶找到我,问辞职书批了没有。
我没吭声。她说我眼睛发红,是不是熬夜了。
我说昨晚在医院熬了一个通宵,钱菲儿在医院里。
陈瑶瑶问钱菲儿出院没有,我说她刚回来,她压力太大了。
她缠着我要把辞职书批下来,我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了。
她威胁我:以后还想我叫你一声哥,就把辞职书批了。
我没吭声,心里难受。
把陈瑶瑶逼到这个份上的人恰恰是我自己。
她又说:我们彼此都放下,过好自己的生活,你把字签了我会感谢你,你还是我哥。
我拿出辞职书看了又看,真的下不了手,大笔一挥,我们就是陌路了。
陈瑶瑶用双手把笔恭恭敬敬递给我:哥,你还是我哥,你不要把它当作辞职书,就当作是我的请假条,你就写两个字。
我接过笔,颤颤巍巍地拔掉笔盖,笔在空中停留了许久。我闭上眼晴,痛苦地、颤抖地、歪歪扭扭地在辞职书上写下两个字:高伟!
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无法控制自己,眼眶还是湿润了。
陈瑶瑶拍拍我肩膀:哥,我以后不再烦你了。
说完,她强装微笑转身离去。
我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
我们公司是小企业,没有法务部,没有自己的律师。老板娘去外面请了一名律师回来,看来要应付一场大战。
律师来公司后,每天忙着收集资料,老板娘大部分的精力都去配合律师了。生产这一块由我全权负责,老板娘倒是不用操太多的心,她管一下销售即可。
老板娘一脸憔悴,销售部张经理带着两名下属把辞职报告交了上去,辞职报告被老板娘压着不批,老板娘说了不少好话,但没用,人家去意已决。
这事让钱菲儿很着急,我说:就算销售部的张经理离职了,我们的客户他暂时是带不走的,只要我们的产品质量稳定,价格合理,是能留住客户的。生产这边,我严格把好质量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