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玻璃幕墙边,两人对面站定。相互对望,一时无言。
“----爸妈都好吧?”
“你还记得爸妈?当时以为你失踪,爸妈都急死了!都报警了!找不到你,妈都哭晕了,爸一下头发白了好多。”两人的眼圈又都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
“还好,很快学校的同志来了。把你的情况跟爸妈说了,说是紧急调令,没来得及通知家里,才造成误会。向爸妈道歉,还要给慰问金。”华晨希这时也不再哭,说话也顺畅起来。
“对不起。”华定宇再次低声说。
“不用说对不起。你从来都是听话的。爸妈知道。部队的事紧急、突然。爸也是部队回来的。知道、理解。知道你去部队了就行了,慰问金没必要,没要。就是还有点不放心。直到十一过完,部队来人给爸妈送了几张你在训练的照片,这才彻底放心。”
“妈马上就把照片翻拍发给我了。我说真帅!妈说那是,也不看看谁儿子?”华晨希说着,打开手机翻出视频照片给他看,脸上笑了起来。
华定宇看到,正是秦东来去年在基地拍的那几张,也跟着笑了笑。
“我有纪律,一直都没跟爸妈联系,他们不怪我吧?”
“怪是不怪你,但还是要念叨,跟我一打电话,没聊几句,他们就念叨你。不过你现在不是一般大学生了,是军人。就理解。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华定宇的眼圈又红了。华晨希见状赶紧说:“爸提了副厂长,现在负责一个新项目,去老厂那边了,5月去的。妈一个人在家,有点孤单。”
“那----”华定宇正准备说话,华晨希打断他“妈说,我已经读研了,一定很忙,啥时候能回也不知道。你短时间肯定也回不去。她就申请去爸的项目部那边去,那边呢么多人也要有医疗人员。我来BJ,她就去老厂那边了。”
这时,华晨希笑了起来“妈说,老厂那边是他们少年、青年时的记忆,他和老爸一起去回忆青春去,老爸的青春里不能没有她!寻找人家俩人的青春浪漫去啦!呵呵”
华定宇听了也是高兴地笑了起来,听到老爸老妈都很快乐,他也顿感轻松。
“你老姐我,华晨希童鞋,成绩优异,提前完成本科学业。保送本校研究生!厉害吧!呵呵”
看到姐姐骄傲的灿烂笑容,虽然早已知道,但还是由衷的为她高兴,向她举手伸出大拇指,给了一个大大的赞!“老姐!牛!”
华晨希笑容灿烂,骄傲的看向对他微笑的华定宇,阳光穿过玻璃幕墙,照在华定宇的脸上。华晨希立即感到不对,笑容渐渐隐去、眼睛瞪大,紧紧地盯着华定宇的脸。华定宇心中一紧,暗叫不好,华晨希这是看出了他这张脸是明显大了很多,不符合18岁少年的脸了!不由得也严肃了起来。
华晨希仰头紧紧地盯着华定宇的脸,仔细端详,默不作声。华定宇紧张的双手微微攒起拳头。
这时,华晨希抬起左手,缓缓地伸向他的右脸---华定宇一动不敢动。任由华晨希的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最后停留在那道伤疤上。华定宇看到华晨希的眼睛又红了,泪水再次涌出,顺着脸颊滴下,她的嘴唇轻颤,“定定,疼吗?”然后猛地一把抱住华定宇放声大哭。
一瞬间,巨大的幸福感充满华定宇的全身,这是他的姐姐!这是他的家人!从不怀疑他!信任他!无条件爱他!牵挂他、支持他的家人!是后世残酷的生离死别,他无法再见到,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家人!
华定宇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情感,大力的抱住华晨希。
良久,“---定定,你这是受了多少苦啊?---呜呜呜---都成这样了---这么大的伤疤---呜呜呜---可怎么跟妈交代啊--妈要心疼死啊---呜呜呜---”,“……定定,咱回家好不好?咱回家好不好?”华晨希抬起头来,边哭边对华定宇说“跟姐回家,跟姐回家。”然后,再次紧紧抱住了他。
又过了一会,待华晨希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不再抽泣。华定宇才轻轻地放开她。
“姐,我现在是革命军人,这是我的人生选择,是我的理想和信念,什么苦和累我都不怕,都能承受,即使负伤、哪怕是—牺牲,我无怨无悔。还记得HN,王叔,吗?”
听到华定宇的话,华晨希感到眼前站着的弟弟仿佛又变成了那个烈日下在烈士塑像前汗流浃背,但坚持笔直挺立的顽强少年。是啊,这是他的理想,他的信念。他现在正是在践行他的信念,实现他的理想。姐姐,还是会无条件的支持他,鼓励他,祝福他。
再看眼前的弟弟,短短一年多,就已经成长为一个坚强威武的男子汉,一位光荣的革命军人!姐姐应该欣慰,应该为他高兴,自豪。
就是,变得好像有点着急,看起来像是比她还大了。
“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训练归训练,你也得注意保养啊!你这张脸哪像18?说你28都有人信!”华定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不,28。他是真的28了。
“回头我给你准备些好的护肤品,你要用上!别说部队送不了。我不能去找你,你来找我总行吧?”
“你这样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糙成这德行了?你到底干啥去了?”
“哦,阅兵。---是,阅兵,练了半年阅兵,晒得。”华定宇想到,今年是十年大庆,前世自己也是作为学员队的一员参加了国庆阅兵。阅兵结束,归队前给了一天假,他去看望了爷爷奶奶,然后去看姐姐。
就在那时,在姐姐身边,第一次见到了她。现在,自己肯定是不会参加阅兵了,那么还会见到她吗?
“你参加阅兵了?!”华晨希的眼睛立马瞪大了,“立正,让我看看先!”,华定宇赶紧立正站好,摆出他标准很高的军姿。华晨希围着他左右绕了几圈,边绕边点头“到底是我弟,看这背,多板正---看这腿,多直溜---看这脸,多帅!---没这疤就更帅了---哼”华晨希这是完美继承了张莉夸自家孩子的做派。
这时,华定宇看到不远处赵启亮故意走到他的视线内,知道差不多了,解除军姿。“诶,没让你停下来,你干嘛?我还没看够呢!”华晨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