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碧心下一惊,快步上前,轻声唤着主子,却只见主子有气无力地睁眼看了看她,轻声道:“含碧,我没事,就是头有些发晕,身子有些软,睡会儿就好。”
含碧伸手去摸李云裳的额头。不摸还好,一摸吓一跳,李云裳的额头滚烫,是发烧了!
含碧赶紧端上铜胎珐琅的盥洗盆,直奔厨房而去。她一边从水缸里打凉水,一边告诉清儿:“娘娘病了,额头滚烫,内务府没送冰块来,现下只能用凉水试试,看能不能让娘娘好受些。”
清儿一听是主子不好,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随含碧一同去了屋子里间。
含碧将两条脸帕放进盆里,由清儿拧水,她来给李云裳敷额头,敷一会儿,摸着帕子有些热了,就扔进盆里,接过清儿拧干的另一条脸帕,给李云裳敷上。
如此好一会儿,李云裳勉强好受些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娘娘烧得难受,这样拖下去,怕不是烧傻了,就是落下肺病。我姑姑就是这样拖坏了,没几年就去了。”清儿焦急道。
“呸呸呸!清儿,你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含碧道。
清儿没理会含碧,起身去了外面。她是要找权令山和成石,让他们找太医过来给主子瞧病。
“权令山!权令山!成石!”清儿打开门上的小窗,边拍打门板边喊道。
权令山和成石听到清儿急切的喊声,像是出了什么事,双双凑到了小窗边。
“出什么事儿了?”成石问道。
“我家娘娘,她高烧不退,再这么下去,不说烧糊涂,怕是人都要烧没了!你们可否帮我叫一下太医,请太医过来给娘娘诊治。”清儿焦急的请求道。
成石和权令山都沉默了。
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根本就办不到,但又不忍心直接拒绝。
“说话呀!你们怎么都哑巴了!?难不成,救个命叫太医也不成吗!?”清儿急急的喊道,声音里已有了些哭腔。
“清儿姑姑,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权利这么做。皇上下了旨软禁婉贵人,不许任何人无旨探视,我们又如何能去找太医呢?
如若要请太医,除非皇上下旨,否则就算了我们去了,太医也是不会违抗圣意前来诊治的。”成石左右为难,说出了实情。
“那就…那就去找皇上呀!求皇上下旨!或者…再不行,就去找贵妃娘娘,让她去求皇上!”清儿大喊大叫道。因为太过着急,她有些失去了理智,全然没考虑到届时成石、权令山,还有文贵妃的处境将会如何。
“清儿,你先别急。我还有别的办法,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权令山道,说完就跑了。
成石在他身后“诶”了几声,权令山都没回头,一心只想着去寻他说的办法,救婉贵人,解清儿的急。
婉贵人待人亲厚,清儿又是他心里的人,无论是为了哪一个,他都理应帮一把。
权令山说的办法,就是去寻他的父亲。
权令山的父亲权顺,是正五品的首太医,专负责为正一品至从二品的妃嫔诊治问脉,所以他的医术,也算是不错的。
但也因此,李云裳从未见过,也从不知宫中还有这位太医的存在。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和权令山的关系了。
权令山想着,既然不能请太医,那让太医开些药送进去总还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