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饶命啊!娘娘,臣…臣……”岑太医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柔芳仪想要听到的那句话;好半天,他才心下一横,道:“臣今日,只是来给娘娘瞧了个…小病,无论谁人问起,娘娘都是因为忧思伤了心神!”
反正他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儿,左右都是死,不如索性顺坡儿下了,还能多活几日。
“甚好。”柔芳仪满意地笑道:“丹英,带岑太医下去领赏吧,顺带送送岑太医。”
“是。”丹英道。
等到丹英带着岑太医出了屋子,柔芳仪这才敛了笑容,低头抚着肚子,黯然神伤的低声喃喃道:“孩儿啊孩儿,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你一定是上天派来,帮助母妃的,对不对?
外公和舅舅的仇是否得报,就全看你了!你一定要争气,投个男胎,将来啊,母妃定会倾尽全力,助你成为太子!那个时候儿,看谁还敢瞧不起母妃和尹家!”
柔芳仪念着念着,又蹙额心痛起来,那副样子,看得人透骨酸心。
第二天一早,仪坤宫意安殿内,众妃嫔给皇后请过了安,照例坐下叙话。
“妹妹听说,芳仪姐姐昨儿个在屋里晕倒了?姐姐可要好好保重些身子呀。尹家垮了,你可得振作起来,为尹家谋条后路才是啊。”宁御女幸灾乐祸道,说的话处处都在戳人痛处,语气里也是掩藏不住的嘲笑。
哼,这个宁御女,前些日子还来风禾殿表忠心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倒戈了!果然,这人心啊,是最靠不住的!
柔芳仪轻笑一声,不急不恼道:“多谢妹妹关心了。没想到,本嫔一个失了恩宠、落了难的人,还能得妹妹挂心,可真是本嫔的福气啊!本嫔如今已比不得往日了,不能给妹妹好处了, 妹妹还是将心思多花些在皇上身上,让皇上多瞧你两眼吧。”
柔芳仪脸上带着笑意,嘴下却是毫不留情,直言宁御女是个势利的墙头草,半点儿不得皇上的喜欢。
她的话让宁御女的脸红一阵的白一阵;因为生气,宁御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
而在座的其他的妃嫔,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显出了些许惊异之色,她们没想到往日温和柔顺的柔芳仪,如今竟变得这般嘴快牙利,舌头底下是一点都不饶人!
皇后看着柔芳仪那副无所谓,谁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态度,心中也莫名地烦躁起来,脸上现出些许不悦。
“哎呀,也不知柔芳仪是得罪了谁,才落到这般田地。”欣嫔故作心疼的叹道。
别人都只会说宁御女倒霉落了难,可不会直言是有人陷害;欣嫔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她这话,是在故意挑事儿啊!
尹家的事是谁所为,文贵妃的心里一清二楚。听了欣嫔的话,她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沉着一张脸,眼神冷厉地盯着欣嫔。
欣嫔这人,虽说生得一张巧嘴,讨人喜欢,可偏生骨子里又喜掀风鼓浪,火上浇油。
“呀,贵妃姐姐,你这眼神儿好生吓人啊。你这么盯着妹妹做什么?难不成妹妹说得不对?又或者,姐姐觉得是妹妹在说……”欣嫔道。
欣嫔那个“你”字还未出口,就被毓德妃出言制止了:“欣嫔今日戴的发钗,本宫从未瞧见过,甚是好看,想必贵妃也是被这发钗吸引,想瞧个仔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