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舞终于挣脱了珍嬷嬷的控制,向房门外冲了出去。
珍嬷嬷想去追人,月般般没让她去。
笑话,好不容易把人忽悠出去发疯了,真拦住她不是白费力气了。
月般般起身,叫上身边人:“走走,出去看热闹去,月府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屋外的确有热闹,月千舞冲出房门,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由柳氏和苏姨娘一边一个挽着的月景容,当时心就凉了。
她扑到月景容面前,指着自己的额头,声嘶力竭地质问:“我在屋子里挨打,父亲就在院子里却管都不管,在父亲眼里,我这个女儿是不是当真一点都不重要?都不如两个贱妾?
父亲,女儿对您真是太失望了。看来月般般说得没错,您就是放弃了我,就是打从心里就没有信任过我。既然这样,那当初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呢?为什么反反复复地告诉我,说我是月家最有出息的孩子?说月家的将来就靠我了?父亲,居心何在?”
“你住口!”突然一声娇喝,竟是月兰芷说话了。她伸手指向月千舞,正义感十足地道,“你哪来的底气这样子跟父亲说话?父亲养你一场,难不成还养错了?真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任凭父亲对你如何好,到头来你都要挑父亲的不是。”
月千红也说:“真替父亲委屈,这么多年白养了你。”
柳氏等她们话都说完了,这才一瞪眼:“说什么呢?不是都说好了嘛,这事儿不往外说,不让大小姐知道,免得大小姐伤心。”
苏氏也道:“你们两个孩子嘴实在是太快了,唉,也不怪你们,谁让你们年纪小,冷不丁听到家中这么大的事,一时过于冲动也是正常的,老爷别怪她们。”
月般般这头,因为才从屋里出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的对话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德全见她迷糊,赶紧把人拉到一边,把奶娘她们仨也叫上了,就开始讲外面的事。
韩相如也按捺不住好奇,凑过来听八卦。
德全如此这般一顿讲,他讲完,珍嬷嬷又讲里面的事。
然后月般般说:“我原本只是想挑拨一下月千舞跟月景容的父女关系,没想到你在外头干了票大的。”
德全很高兴,他觉得王妃这就是在夸他了。于是直了直身板说:“正好跟王妃那边对上了。”
月般般凑近姜重华坐着的步辇,张嘴要了口吃的。
然后就听月千舞惊声质问月景容:“父亲,她们在说什么?什么叫不是亲生的?她们说谁不是亲生的?父亲你说句话啊!你告诉我,谁不是亲生的?”
月景容原本是想跟月千舞解释的,可是眼下他看着月千舞这个样子,忽然又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
现在的月千舞,已经不再是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瑰宝了,也不再是京中女子的典范。
甚至她的一言一行跟从前也大相径庭,从上到下与从前都判若两人。
从前那个温婉端庄的月家大小姐,现在就是个破了相的疯子,是个京中人人提起都要嘲笑一番的蠢货。
一场赏雪会,所有人都在被夸奖,唯独她被皇上训斥。
别人家因为儿女争气,摆宴都能摆三天。他们家却只能是紧闭府门,生怕有人上门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