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掉的眼镜,用纸巾用力的擦拭,心里浮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荒诞感。
我严阵以待这么多天,天天心神不宁,忐忑不安,敢情都是白白浪费了表情,丁德芳压根儿就是觉得有点意思约一下我而已,他既不是要对付我,也不是要提携我,这尼玛算什么事儿?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再仔细冷静一下,我觉得事情可能也不是很乐观,因为丁德芳不想对付我,自然有人想对付我。
现在我面对纵横集团内部的这种情况,丁德芳会干预把我摘出来?这不可能嘛!
他可能巴不得我脱不了身,然后和雷鹏程死磕,在集团内部和他几个厉害的儿子碰撞角力,那样用丁德芳的话来说不才有点意思吗?
如果我们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就毫无意义,人生没有乐子,没有意义……
卧槽!
我有点明白马从静让我无论如何不能退缩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丁德芳画了一个圈圈,我现在在这个圈子里面,只要我在这里面,那一切他都不管,怎么玩,怎么发挥都行。
但是我如果退缩,把海洋地产放弃,我不玩了,那就不行!我怎么能从他画的圈圈里面跑出去呢?我要跑出去,他就不放过我,然后他稍微动一下,我就吃不消。我怎么跟他斗嘛!
狗日的,我今天遇到疯子了,丁德芳认为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错的,而他是对的,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然后我冷静想一想,这个世界上可能也真只有百分之十的人能够脱颖而出,炒股的人中,十个人有一个可以生存,做生意的人中十个有一个可能可以发财,我们这些苦逼的南漂,北漂,东漂,西漂,十个人中可能也就个别人能杀出一片天地。
如果是这个结果,那究竟是丁德芳疯了,还是真的是我们错了呢?
我都觉得自己今天被丁德芳整迷糊了,然后在这种迷糊中,我们的沟通和谈话也告了一个段落。
我送他下楼,他在咖啡厅的前台脱掉了风衣,套了一件骑行服,然后拿了一顶头盔,穿上骑行服,戴着头盔,骑着一辆宝马摩托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宝马水鸟,这么一个身价几百亿的老板,在深圳这种城市,骑着宝马水鸟跑得没有踪影了,这就不像是个五六十岁的人干的事情。
送走了丁德芳,我问曹磊:
“小曹,你跟董事长多久了?”
曹磊道:
“我当初是集团招聘的,董事长亲自面试了我!”
我笑了笑,我心想可能丁姿一直是蒙在鼓里的,而在丁德芳众多子女中,可能也没有人不在丁德芳的视线之下,我以前就觉得丁德芳的很多做法和疯子一样,完全不能理解。
现在我依旧觉得这个人是疯子,只是这些行为不是那么难理解了,我们理解不了的事情,很多时候并不是这件事有什么不对,而可能是我们自己的认知没有到达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