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破烂张,姑奶奶是给你脸啦!”赵一笑见他不理不睬,愤怒的摔门而去。
林南强忍着笑,不敢出声,生怕被波及擦伤。
此时店内,只留下呼呼大睡的落魄财神,他的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的汗臭,呛得林南紧捂口鼻……
“新如旧”本名辛四海。宁波人,早年盘踞潘家园,以作旧为生,见过大钱,后来顿悟,隐居山林,潜心钻研仿古作旧。
因他的手艺,堪称一绝,进而引来无数商贩登门寻宝,奈何他了却凡俗,闭门不见……
早年他作旧的,一件乾隆珐琅彩,杏林春燕小碗,在京城的一场大拍上,以近亿元的高价成交,因此名声鹊起。
趋之若鹜的客商,携带重金购宝,都被他婉言谢绝,谓之怪侠!
破烂张也曾登门,他依旧闭门谢客。
在他眼中,古玩商人玷污了他的灵魂,皆是利益驱使,所以他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往来……
但手疾,一直是他的心病,日渐消瘦的辛四海,惶恐不可终日,生怕无法拿笔!
“咚咚咚!”
破烂张轻叩院门。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院子,青石堆积的院墙,杂木门,使院子与大山融为一体。
“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我啊,四叔!”
“没空———”
辛四海语气决绝。
破烂张开启法眼透视门楣,见他右手颤抖,满头大汗,且面黄肌瘦。
不禁摇头:“四叔,手抖可没法举杯啦。”
一语中的,命中要害。
“吱吜———”木门开启了一条缝隙。
“有话就跟这说……”辛四海挡着门道。
破烂张举起了一瓶82年的茅台,在他的眼前一阵晃悠。
“滚进来吧!”
辛四海蹙着眉头,敞开了院门。
“想四叔啦,过来看看!”
“尼玛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看四叔您说的,还夸自己是鸡,城里现在可扫黄呐!”破烂张小声耳语。
辛四海朗声大笑:“你咋有空过来啦?听说龟孙你发了大财?”
“哪有啊,发了一点小财而已,千八百亿吧!关键我跟财神爷是哥们!”
他半真半假的回了一句。
“靠!我跟二郎神还是兄弟呐,有屁放,有话说……”
辛四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瓶白酒。
“我想要一套珐琅彩的鼻烟壶,就是你珍藏的那一套!”
“滚———!”辛四海放下了茅台,起身暴怒。
“四叔您别生气啊,也不问缘由?”
“我问你大爷问,利欲熏心…!”
破烂张打开茅台,给他斟满,粘稠的汁液,拉出了一道弧线,“辛四海”可是视酒如命的主。
“那你就等会滚吧!”他闻了闻酒香:“唉,真是好酒啊!”
连喝了四杯,意犹未尽:“就尼玛一瓶?”
“四叔!必须四瓶!”破烂张奉承道。
辛四海放下酒杯:“说吧,啥缘由?”
“惩恶扬善,引冈本如局!”
他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直截了当的阐述了观点。
辛四海又自顾斟满,若有所思:“这事我支持!”
起身来到了后院,取出一个灰色锦盒,递给了破烂张。
他打开锦盒为之一震,十二只珐琅彩的鼻烟壶,排列整齐,上面绘有十二月,花纹精美至极…
器物表面,已经没有了贼光,属于酥光内敛!
口沿微微露出磨损的痕迹,底足还用牛皮,蹭了两年之久!
迎光而视,器身布满漩涡纹,料彩也被他的手掌,摩擦了五年,突出的位置都有了痕迹,显得苍老自然。
假如他没有透视眼,肯定会一眼看真。
烟壶为清代的素胎,珐琅彩料也是精益求精,可谓高仿中的高仿,作旧中的战斗机。
破烂张望着烟壶思忖痴迷,不由陷入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