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些话的背后,隐藏着多么大的苦痛。哪个女子不爱美呢,当漂亮变成丑陋,又有几人能够接受?亲人或许不在意,常常安慰,但当事人心中的伤痕是消除不掉的。方剑明是个聪明的人,他理解这种伤痛,所以,他决心要帮钟红解决这个难题。想了想,他起身道:“各位,我去去就来,你们慢聊。”钟杰道:“方少侠,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我叫人去办。”方剑明笑道:“我去见我那匹神马,它脾气不好,不是我的话,它谁也不让靠近。”众人听他这个时候去见马,都被弄糊涂了。
方剑明去了没多久,拿着一根短须赶了回来,一进屋就道:“这里可有灶房?”钟佩兰道:“有,我们都是自己煮饭吃的。”方剑明笑道:“那就好,麻烦前辈将这根短须拿去,切下小块,将之研末,与水一起烧煮。”铁金刚听了,笑道:“盟主,我一见这东西,就知道它是人参。这么短一根,药性尚且不足,为何还要切成小块?”俏罗刹白了他一眼,道:“你懂得什么,盟主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方剑明笑道:“这人参可不是普通的人参,我也没试过它的药力究竟多大,我怕药力重了,适得其反。”钟佩兰道:“既然如此,我就依照你的话去做。”起身去了灶房。钟红、凤飞烟、俏罗刹说要去帮忙,钟佩兰说不需要她们,怕人多更不好做事。钟浩然问起方剑明是怎么打发走饮马河那帮人的,铁金刚和俏罗刹夫妇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开,只把方剑明说得就跟天神似的。
钟子丹听后,笑道:“贤侄,当年大家都要推你做武林盟主,让你为武林主持公道,可惜你当时不肯,最后,竟而偷偷地跑了。现在做了盟主,虽然这个盟主小了许多,但心中只怕也有些想不到吧。”方剑明道:“昔年我还年轻,不足以担当大任,也自知自己性格不适合做什么盟主,因此就推掉了。现在做这个盟主,也是迫不得已,波斯圣教势力庞大,光凭我一个人,实是难以对付。”钟杰道:“方少侠仗义出头,让我好生敬佩。”
这时,钟佩兰已煎好了人参汤药,端着一碗走了出来,道:“贤侄,这人参好生神奇,我只切了一小片,它的味道竟比平常一根人参浓了许多。”方剑明笑道:“不瞒各位,这人参全名叫‘火须人参’。”众人一听,也都是第一次听说,钟子丹自以为见多识广,哪知今日连闻两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不禁摇头苦笑。
钟红从钟佩兰手中接过瓷碗,揭开面纱一角,张嘴一口喝完。过了一会,她只觉脸上红点似有所变化,忙跑进后堂。须臾,她跑了出来,惊喜地道:“我脸上的东西小了许多,方少侠,多谢你。”说着,要向方剑明下拜。方剑明忙站了起来,发出一股暗劲,将她托住,道:“钟二女侠,快别这样。区区小事,挂齿都已嫌大,何况如此大礼,在下受之不起。”钟红拜不下去,只得敛衽施礼,表示谢意。
方剑明心中高兴,道:“我也想不到‘火须人参’会有这么大的效力,我看那根短须吃不到三分之一,钟二女侠脸上的东西就可尽除。”但一想到给了扎那十几根,不禁有些后怕。这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现在才真正的见识到“火须人参”的厉害,万一使用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难怪波斯圣教的人会为了它,劫走周风,逼他赴会。
这一晚,方剑明和冷暮云在冰宫前把酒言欢,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人但觉有一股别样的温暖。这种月光,冷暮云也不知道照过多少次,可感觉与现在不一样。那种惺惺相惜的友情,是世上最难找的。
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红尘男女,各有所好。有人因志趣相投而成朋友,有人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为朋友,有人共同患难,因而成为生死之交,也有人彼此了解,成为管鲍之交。但像他们这种,相隔数年后,那种相惜的交情仍如昨日,实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