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啊!反正这一行也传不下去了,要不,你就把这个工艺里的秘密都卖给东瀛人吧!起码能换点钱救急。”
“妈。我相信小磊,也相信那个小翟兄弟。咱们说什么都要再忍一忍。”
这方面,柔弱的赵秀娟表现出一种出人意料的坚定。
“可是你这几个月没有工资,还不知道以后厂子会怎么样?这可怎么过下去啊?”
赵老太太心疼女儿。
“咚咚咚”有人在外面把门拍的震山响。
“谁啊?”
“我,咱们这片区的邮递员。赵洪氏在家吗?”
赵秀娟打开门:“有事吗?”
“让赵洪氏拿身份证和印戳,这有一张她的汇款单,还有一封邮政专递信件。”
“汇款?”
赵秀娟想不起来:会有谁给自家寄钱。
但是邮递员说的信誓旦旦,她不敢耽搁,回屋找出母亲的身份证和印章,跑出来办领取手续。
“这是我妈的身份证。这是我妈。这还有印戳。”
邮递员核对无误后,把汇款单和一个信封递给赵老太太。
“老太太,你们家好事临门了。有人给你们寄了一大笔钱。”邮递员笑着说道。
“有这种好事?我不识字,小娟啊,你快帮我看看,这上面都写的什么?”
赵老太太把东西交到女儿手里。
赵秀娟拿起来一看,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
“妈,这是汇款单!有人定了我们家的丝绢,寄了六千块钱货款过来!”
六千块钱,够他们这个小城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
“那这信里又说了些什么?”
赵秀娟撕开专递的信封。
“妈,这是今年的订单,写明要货的数量,种类和颜色等要求。明年还要再定一批丝绢。那个小翟真帮咱们找到买家了。”
“快快,扶我去屋里。”
“做什么啊!”
“要货的数量太大,咱们家存货不够,我现在就去再做一批。”
赵老太太似乎一下子就焕发了生命的活力,一点也看不出是长期个僵卧病床的老妇人。
“妈,不着急,交货期是三个月后。这些订单咱们不到一个月就能做得出来。”
赵秀娟劝她妈妈慢慢来。
“那也得赶紧准备,好多制丝的器具不经常用,都落灰了,我得先擦洗出来。”
赵洪氏坚持要马上开工。
“妈,这些洗洗涮涮的活,由我来做吧!我从小看您做,这些粗活都会。等轮到具体细活,您再上手。”
赵老太太满脸都是“我们家有订单了”的自豪。
她意气风发的指挥赵秀娟:“小娟,订单上说明年夏天还要定一批货,你赶紧去郊区洪家村老家,通知你舅姨他们,明年还要继续养蚕,把好蚕茧都给我留着。蚕茧不够,我就做不出丝绢来,让你几个舅舅姨姨的别老想着卖蚕蛹,把整丝都给我剪坏了。”
东洲丝绢,讲究使用一根长长的整丝,绝不用断丝接上凑合。
“我知道了。”
赵秀娟高兴的说。
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该跟母亲学点手艺?
博物馆里,胡老师问翟丹:“你从哪里找的买家,能每年订六千块钱的丝绢?”
翟丹指着自己的鼻子,神秘地笑了笑:“那个买家——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