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中,饥饿的队伍停了下来,又有几个年老的经不起饥寒,死去了,被人放到了路旁,等待着积雪的掩埋,正公应扭过头去,不忍再视。几个女人紧紧地捂着啼哭孩子的嘴巴,唯恐叫出声来,而孩子们稚嫩的小牙齿早已一口咬定了母亲的手,他们太饿了。
“公上,前面就是田国的孤梁地了,儿臣已派人打探,并无一人把守,我正人自可安然通过此地。”大子壮于正公应马前施礼说道。
“公兄,待俺率领数骑,打他田人个措手不及,也好筹集点粮食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三天,不用他田人出战,我正人早就坐以待毙了。”公叔正映高声叫道,手中紧握着那根冲杀无数的长矛,虎口的鲜血已经结成了黑紫色的血块。
“公上,我正人乃天子嫡亲,为何不返回洛邑,待春天到来,正人就国不迟啊。”上大夫姬武肴上前说道,他是姬武有的庶兄,苍白的胡须已经被冰雪冻成了一缕缕的冰橛。
正公应看了看大子,又看了看公叔映和上大夫姬武肴,再回头看了看在大雪中死寂的队伍,一双双饥饿的眼睛无助地看着自己,正公应的泪水下来了。
“公伯,回头?哪儿还有这种可能啊,天子,屁,他巴不得我们饿死、冻死在井泽之地呢?你们都看到了,我们身后,是他派来的偃师相逼,是护送我正人吗?不是,不是啊!他们是在押送我们的啊。再往前,就是那正泽之地了,一片泽国,我们如何立足?更关紧的,我们这两万多张嘴,如何度过这严寒的冬天?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们的女人如何办?我们的骡马如何办?天绝我大正乎?”正公应悲怆的声音,响遍了空空的田野。
“公上,当今之计,万不可与田人冲突,我们能否在些亡国之季立足,要全靠田人啊,现今之情事,恐怕也只有这个传说中的礼仪之邦的田国能帮我们一把了。”一白袍微须、道貌岸然的秀士坚定地说道,他是卫国人,名谋,是正公应刚刚认识的一位谋士。卫谋的话引起了几个人的沉思,正公应问道:“谋,当如何行?”
卫谋上前,与正公应一番了耳语,正公应哈哈大笑道:“谋,应之得汝,如商汤得伊尹,文王得吕尚尔,此计,妙不可言,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