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史》(佚)载:大子监国元年、夏,美、好降。)
田国朝堂之上,一场有关怪物现世的大争论正在进行着,卫谋哈哈大笑,不屑地说道:“隗子,孤陋寡闻矣,此物,鹿之一种也,西岐遍地皆是,有何怪哉?”
“谋,大谬矣。此物原产于玄黄之前元神大山,为元神豢养之怪兽,压制于五指峰下,千年不得现身,此物一现,田国定遭天谴、遇年贱,或伤人民,或不利于公上、监国,非老臣危言耸听,此物无父,一胞产二仔,正应狐偃之妖女,以色媚公上,而产二子,玄黄才以此物示众,以警醒我等国人啊。”隗子大义凛然、侃侃而谈,激动得涕泪俱下,几近哽咽无声,一股死而无憾、仗义真言的诤臣形像。
“隗子老贼,欺人太甚,我儿为公上喜添双子,老贼不贺也就罢了,却到这儿胡乱放屁,监国,当斩老贼项上人头,为我田氏添丁作贺。”狐偃子恶狠狠地说道,身后的狐偃冲早已刀柄在手了。
“臣,附隗子议,怪物降世,总是有预兆的,这一胎二子,闻所未闻,女娲娘娘造人,妇人腹中造一室,为幼子生前之所居,仅一子曲身而居之室,何来二子,岂不相争相斗乎,如相争相斗,又岂能降生哉,隗子之言,有理,有大理。”郐子首阴阳怪气地说道,在狐偃子的火上浇着油。
“臣等,附议。”旷子、仲子、华阳子等人纷纷表述道,他们知道,如今当家的可是大子康,他的卧榻旁,岂容幼子安睡。
“巫,卜之。”大子康在这事上不糊涂,他可不想感情用事,遗臭千年,他要借巫的手行事。
田巫升起了桑根之火,拿起了桑柄驴尾琴,边弹边跳,不知所云,猛然,那根驴尾断裂了,声音嘎然而止,田巫一下子跪倒在火里,双手举起一块狗大腿骨,慢慢地放在火星之中,整个朝堂里充满了静止的空气和浓烈的焦肉味道,田巫仍然轻声祈祷着什么,猛地一头栽倒在火中,不省人事了。
台叔等家臣连忙把田巫拉出火堆,抬了出去。隗子再次叩拜于地,怆然叫道:“苍天不让田巫开口,此大难也!监国殿下,当诛狐偃老贼九族,以谢国人。”
“老儿,你他娘的真的活到头了,去吧。”狐偃冲再也忍无可忍了,上前一刀,老隗子早已倒在血泊之中,双腿无力地弹蹬了几下,一命归西了。
“赖世子冲,无理之极,反了、反了。”田康大怒道。
“哼,田康,寡犬看来,要造反的是你,寡狗给你生了手足兄弟,你倒好,在这儿兴起杀伐来了,来人啊,把那个贱女人给寡犬带上来。”田公气色极好,状态极佳地走上公堂,坐在大子康身后的君位上。
霎时,几名武士拖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布条的狐偃站到了朝堂之上,大子康大惊,因为这个女人的手臂上,还带着自己送给她的那双玉环。
“贱货,老实说,你是如何跟大子康勾搭成奸,要谋害寡犬的,给我狠狠地打!”田公须怒不可遏地喊叫着,登时,狐偃长洁白的皮肤早已是皮开肉绽了,鲜血流在朝堂地上,一股血腥,老狐偃自己打着自己的老脸,骂道,‘冲儿,杀了这个玷污我狐偃家的贱人’。”狐偃子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狐偃冲持刀上去要砍,田公须冷冷地摆了一下手。
“大子殿下,妾身去矣,咱们来世相逢,狐偃愿为大子殿下舍弃一切。”说完,狐偃长挣脱武士,一头撞到了廊柱之上,鲜血喷射而出,狐偃长一命去也。
这真是:
狐偃有女心机重
能掩耳,善盗铃
名为痴情死无怨
实为家国阴谋成
莫道红颜是祸水
自古红颜多薄命
局中只知搏杀死
棋起棋落任人行
“哼,死了倒干净些。”田公须挥了挥手,武士把尸体拉出户外,喂狗去了。田公须仍然冷冷地下达着命令:
“隗子诸人,妖言惑众,当杀,郐子首,以下犯上,妄言田氏家事,可知我男氏乃玄黄后裔,神犬现世,怀二子、三子,乃神犬之事,非汝等俗辈所能为,念其无知,交千石稻谷,免其罪责,狐偃子一家忠心不二,又为寡犬连添二丁,赏隗子老贼家隗伯山之西土地 ,狐偃冲入朝为副将,协助台子训兵练战,不得有误,至于大子康,淫乱后宫,撤销其监国之职,流于民间,戴罪立功,以观后效。退朝,不得非议,有非议寡犬者,同隗子老贼。”狐偃冲保护着田公康退朝,拂袖而去。大子康怔怔地站在朝堂之内,几个旧臣早已灰溜溜地躲开他走了。
这正是:
天外有天天外天
祸起萧墙墙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