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萧、糊涂河水滚滚东去,几片烟霞染空,雁鸣阵阵悲歌,一支不大的队伍慢慢地走在秋风里,正弘骑一匹青骡走在队伍最前头,后边是一辆驴车,薄板木轮,吱吱作响,应和着雁阵长歌,自然生出诸多悲凉。车子中间,颠簸着正国公主正萋,泪已哭干,呆呆地抱着老华阳的牌位,行走在通往无梁城的路上。
前面一石突兀而立,高约数丈,周边林木参天,巨石森森威严,已经到了正田边界,那块泰山巨石,正是田康救起正萋之地。
“来者可是正国左卿大人正弘先生?先生,再往前半步,已经踏入我田国境界,还望先生三思而后行,否则,我,田国偏将狐偃冲手中的长矛便不识得先生了。”来者正是刚刚被任命为田国偏将军的赖国世子狐偃冲,杀气腾腾地坐在一匹大红马背下,手里紧攥着一根桑矛,长长的桑枝上镶嵌着明亮的矛尖,闪着寒光。
正弘下骡,深施一礼道:“感谢将军迎接大子妃入田。”
“哼,本将并没有得到公上、大子任何有关大子妃入田的将令,更不知正国还有什么大子妃,田人只知留侯之女为大子妃,而不知还有什么正公之女为大子妃,想必是先生送错人了吧。”狐偃冲恶狠狠、怒冲冲地说道。
书中暗表,这个狐偃冲一直是要杀大子康而立田美、田好兄弟、他的亲外甥的,然而老狐偃狐狸般的眼光已经看透,杀大子康、则田国乱,田国乱、而狐偃家为主犯,内外共讨之时,赖国将不存已,如今之计,当隐忍而行,万不可引火烧身、操之过急,而卫谋与老狐偃的勾结,又让老狐偃看到了一丝亮光,若与正人里应外合,是可以分得一勺羹的。恰此时,大子又宣狐偃冲为偏将,于是狐偃冲便到无梁城上任来了。而不让正国公主入境,既是大子康的决定,他要利用正萋与正公应讨价还价,争取井、工之地,同时也正是卫谋离间正、田不睦之计,如果发动战争,他卫谋便可在田、正之间,甚至是郐、赖之间游刃有余地活动着、待价而沽,至于他给正公出此遣送公主入田的下下之策,实在是私心在作怪啊,这个卫谋从来都是给自己在干事啊。
“将军,正萋不贞,然与你家大子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又有华阳子做媒,贵国阿玄、阿荒二先生为证,如何说没有此事呢?麻烦先生通报阿康,萋儿想念日盛,不期鼓乐相迎,但做寻常夫妻,亦需有家教礼数,何必这般苦我。”正萋不卑不亢地说着。狐偃冲无言以对,只是把兵士列队,拦住去路,不再言语。
正萋也坚定地走下车来,坐在了巨石之旁,冷冷地说道:“左卿大人,汝,可以回去向公父复命了,辛苦你一路风尘,护送萋到此田境,你尽到你的责任了。”
“公主殿下,田人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请公主殿下随弘返正,面见公上,或申明天子、或遣使说和、或兵戎相见,定与那田人一决高下,到时还公主清白之名未迟。”正弘长跪于地,恳请道。
“清白之名,早已喂狗了,你去吧,我要在这泰山石之侧等候我的夫君,要想劝我正萋东返,除非糊涂河干、泰山石烂。”正萋坚定地说道。
这真是:
世上痴情女
取名曰正萋
独守泰山石
糊涂河水哭
多少家国事
祸水红颜苦
正女不东返
石烂河水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