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脸,亚宁打开自己的雪花膏,轻轻的往脸上抹一层。龇牙咧嘴的摸完,太沙疼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掰完棒子,还得割杆子,没个十天半个月完事不了,这脸都不能要了。”
“胜男姐,你们往年秋收,脸不遮挡一下吗?”
“怎么挡,戴草帽总被苞米叶子刮掉,净捡帽子了,耽误事。晒吧,冬天猫冬就唔过来了。”
“你有啥好办法?”杨柳热切的问道。
“我也没啥好办法,就是脸太疼了,想遮一遮。”亚宁蔫蔫的答着。
躺在炕上,脸又疼又痒,亚宁闹心的睡不着。
“怎么弄呢,怎么弄呢……”亚宁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
“现在没有后世的各种防晒帽,连蚊帽都没见过,烦死了。”
“啊,有了。”
亚宁想起小时候家里的包袱皮,是妈妈淘汰下来的方巾。各种各样,有纯色的,有红色,黄色等艳色的,有方格子的……,正方形的方巾,四边垂着同色的线穗。对角一折,变成了三角巾,往头上一系,正好把脸蛋子都遮上了,既防晒又防止苞米叶子刮脸。
想到就干,亚宁忽的坐起来,用手电筒照着,打开箱子。
亚宁记得原主妈妈葛同志放了好几块瑕疵布在行李里,都让她放箱子里了,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满意的。深蓝色的棉布没有图案,不厚,摸上去很软。拿出来,放炕上,借着手电筒的光打量这块棉布,颜色深了点,没事,抗脏。
抖喽开,是一块长方形的布,没多大,顶多有三尺半长,一尺半多宽,从中间撕开,正好两个方巾。
王亚宁把布对折,两手捏着对折点,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布被撕成两半了。
南北炕上的知青都被亚宁的这波操作弄傻啦,半天没发出音来。
“亚宁,你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布怎么撕了?”胜男姐回过神来问道。
“做方巾,挡脸。”亚宁边把一块布对折成三角形边说道。
“像这样,脸就不能被刮到了,还防晒。”亚宁两手抓着三角巾的两角,从头顶向下,在下巴颏处一系,完美。
“别说,真能把脸挡上。”
“我也找找,看能不能也弄一条。”
王亚宁看着边说边翻箱倒柜的姐妹们,可以想象,明天的盛况。还得被一群大妈们说嘴,这帮不会过日子的丫头片子。现在谁家有布不想着做件衣服,哪怕是件背心也行啊!
“我这有块花布,亚宁你帮我看看够不够?”
“亚宁,再帮我看看从哪块撕合适?”
“亚宁,亚宁……”
王亚宁听着众人的呼喊,觉得自己从来没被这么多人需要过,有点害羞了。
亚宁帮着众人整理好方巾,大家伙带着笑容入睡了。
第二天凌晨,大家伙穿戴整齐,系上三角巾,走出屋门。院子里男知青看着这帮头戴各色棉布的女同志,惊得嘴都忘记闭上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张向阳迫不及待的问道。
“挡脸,防晒。”异口同声,女知青回答得很是傲娇。头也不回的向场院走去。
“我是不是也整块棉布戴上,这脸都晒黑了。”看着远去的女知青,张向阳暗想到。
“心思啥呢,就剩你自己了。”点长催促道。
“啊……来啦。”
女知青可不知道张向阳心里的小活动,喜气洋洋的走到场院。
“哎呀我的娘呀,看这帮丫头片子,咋把床单系头上了!”不知哪个大妈嗷唠一嗓子,大家伙的头都转向了女知青。
大姑娘小媳妇,老大爷,老大妈……场院上的众人被这群女娃子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