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二艰难的移动身体,坐在四个碗口大的铁窗下。朦胧的灯光照射进来,耿二缩蜷身体,喉咙滚动,半晌得道了两个字,“下雪了”,耿二健壮如山的身躯已经分不清是吃药还是自己的身体早已经出问题了。
他开始咳,咳得撕心裂肺,最后吐出来一口血,他的意识逐渐朦胧,他分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外面有鞭炮声了。传来孩童响亮的清脆声,“过年咯……过年咯”
耿二一激动。抓住铁窗上的栏杆,使劲往外看。他离家多年了……不,他没有家了,他被关在这里多年,不知何为过年?也不是……过年的时候,他吃得比往常好些。
窗外大雪飘飘,家家户户点起了灯笼。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目光所达,繁华至极。
耿二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绝望的笑了,刮肠绞腹,大约是临死之前的征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铁门传来开锁的声音。耿大艰难睁开双眼,耿二靠在铁窗下,不知昏睡了多久。
李大标叹了气,把衣服扔给他们。“换换衣服,沈三哥来赎你们了”
李大标一走,耿大的眼眶忍不住红起来了。他冲过去,把耿二摇醒。
外院大厅
云殊正跟吕馆长讨价还价。放在以前,耿大和耿二还有利用价值,吕馆长绝对不会放人。如今,不一样了,这两人得了肺痨病,半死不活的。正好有个冤大头看中了他们,吕馆长认为趁他们没死,能出手就出手。
耿大和耿二被带上来。两人形如枯槁,眼睛深陷,一副行将就木的感觉。
云殊立刻从椅子上震惊而起,不可置信看向吕馆长,“吕馆长,我可是要买了去当护卫的。你给这么两个人,是嫌得我活腻了?”
吕馆长尴尬一笑。多日未见,耿大和耿二消瘦得不成人性。现在有人愿意把他们买走,他还是赚了。若是因此被嫌弃了,他亏大了,还得花钱把人送去埋了。
“小病而已”,吕馆长的解释苍白无力。
“你确定?吕馆长……”
准备谈到价钱的时候,耿大突然踉跄了几步,接着猛烈地咳嗽起来。本是苍白如纸的脸迅速变得涨红。耿大捂着嘴巴,使劲隐忍。
吕馆长心一慌,后悔得后槽牙紧咬。胆敢破坏他的好事,他鞭子侍候。
最终,耿大没有咳出血。吕馆长窘迫着一张脸,勉强解释,“最近天冷,感染风寒了”
云殊冷笑,“风寒过于严重了吧?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哪里……真是风寒”,吕馆长已经坐不住了。
“吕馆长,该不会是别的病?”
“不会,您要是不信。咱们请大夫来看……”,吕馆长暗中擦汗。
云殊摆手。“我自然信得过馆长,感染风寒而已,可以医治。就是两人现在的状况,吕馆长要我每人五十两的话……没钱给他们治病了”,云殊每迟疑一次,吕馆长的心跳就加速下去。
“让他们感染风寒,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我们跟沈公子是老老相熟了,八十两,您把人带走”,吕馆长已经打定主意,只要钱到手,他一概不认账。就算沈云殊发现耿大和耿二得了痨肺病,他只管咬紧牙关,声称被他带走了,耿大和耿二才得了痨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