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旋舞,舞急转如风。罗绵绵在中央,一个急速的动作,骤然停下,衣带飘飘。
众人欢声鼓掌。当属沈云殊拍得最为激烈。阿貘见众人都鼓掌,象征性跟随拍了几下。舞,确实不错。不过,他见多了。中原舞,清风婉转,舞姿曼妙,具有一股温和韵味。草原舞,大气磅礴,潇洒自如,步伐洒脱,具有一股袭面而来的刚劲风。西域舞,热情奔放,绚丽多彩,传达幸福、喜悦之情。
花魁去换衣服之后,小厮给众人发放笔墨纸砚。
“这是何意?”,阿貘不解。逛教坊司,规矩如此繁琐?
云殊拿起笔,叹了一声,“我们来慢了。上半场,花魁充当令官,与众人谈天说地,滔滔不绝。下半场,就到我们展示才华了”,言外之意,花魁累了,需要找床搭子。
“莫兄,你务必使出浑身解数。勤能补拙……”,长相太平凡了,以花魁的天姿容貌,是她也不找丑男人,宁愿找个绝美的花拳绣腿。
云殊砚墨,笔蘸墨后,一手抵住下巴,绞尽脑汁,迟迟不动手。
“莫兄,你觉得我应该写什么?”
阿貘嘴角微抖。“淫才”还需要他提醒?
“算了,我随便誊写一句”,以她的水平,实在不好恭维。毕竟她在乡下零星学了点,到了蓟县,日日跟文先生学虽有一段时间,却比不过别人的十年寒窗苦读。不管诗还是字,都是差强人意。
云殊酝酿了一会儿,提笔写下,“恍若瑶台天仙,却似梦中曾见”
十二个大字,潇潇洒洒落在纸上。阿貘扫了一眼,这位“淫才”空有其表,字普普通通。
“莫兄,赶紧写,要过来收了”,想必花魁早已经沐浴更衣等了。若她不小心被花魁选了,她今晚是不是得掏出匕首,擦拭一夜?
阿貘提笔,思忖片刻后,换了自己不常用的笔迹写下,“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
云殊胸缺墨水,却也觉得字迹大气磅礴。
”莫兄,写得一手不好字”,人才啊……
“你也不错……”,阿貘敷衍回应道。
等大家的作品都被收走后,阿貘纳闷了。一群人坐在这里,侃侃而谈,时不时举起酒杯对碰,这又是干嘛?
“沈兄,打茶围既然已经结束,为何……众人还不离去?”
云殊笑而不宣,隐晦道,“你只管等便是了”,莫公子啊莫公子,你长得再俊俏些,今夜,你必定是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
花魁的闺房内,静谧如水。正门面对的是垂着罗帐的床,一边是书案,书案左侧有摆满书册的书架,右边山上挂了名家作画。
披着清凉薄纱的花魁正坐在书案后一一审视送来的书法作品。
“此人的草书张牙舞爪,人如其名”,作品被扔到脚下。
“此人的作品朴实无华。细看兼纳乾坤……”,这人一定喜欢自作聪明。
连续十几张,罗绵绵都蹙着眉头看。其中不乏写字得好看的人,力透纸背,龙神竞走,但是没有一个人的字入她心扉。最后一张,她不情愿拿过,却在看到字时,娇躯震惊。脑袋如焦雷轰炸,许久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