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身穿薄纱的貌美女子鱼贯而入。
石云居隔壁的包厢,灯光暗沉。云殊听着隔壁的笑声,拾起酒杯喝了一口。张衡投了全部身家,她同样投了全部身家。蓟县周围的县,粮食皆被她未雨绸缪收购了。她甚至派人去了更远的地方收购粮食,一半高价卖予蓟县粮商,一半留予她……
隔壁丝竹管弦、莺声燕语不断传来。云殊屈指扣桌,嘴角上扬,头不自觉跟隔壁的管乐之声摇晃起来。
“今夜好好享受,明日之后,你们有哭的时候……”
午夜,富态的粮商们在下人的扶持下,迈着摇晃的身躯,穿进了马车了。
“东家,他们散了”,耿大站在窗边,窗户虚掩。透着缝隙,看见张衡往县丞府的方向去。
“张衡去了县丞府”
云殊点头。猛然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县丞身上存了大秘密。
粮价再次上涨时,百姓无力咒骂了。开始筹钱购买粮食了。
张衡的粮店一如既往开门做生意。以昨天的趋势,今天只增不减。然而,他等了两个时辰,店内满仓的粮食,唯独没有一个客人。张衡觉察不对劲了……
“去查一查,怎么回事?”
店里的小伙计片刻钟后,跑得急速,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东家,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张衡正在算账,不慌不忙。他就不信蓟县的百姓都熬得过半个月。
小伙计急得要哭,嘴唇翕动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东家,县令开仓赈灾了”
张衡手顿,蘸墨水的狼毫笔掉地,污了一片地板。他的心跳即可加速,呼吸粗重,“你……你再说一遍……”
小伙计一副苦瓜相,“东家,是真的。县令开仓赈灾了。所有人都去县衙门口领赈灾粮了”
张衡恍惚了几下,连忙叫人备马,他要亲自去瞧一瞧。
县衙门口排了五列长队,每户按照户册,领取一斤粮食。张衡头脑发麻,只觉得心脏被麻绳捆绑,疼得他呼吸不上来。额头上直冒冷汗,嘴唇发紫。在伙计的叫唤中,张衡觉得脚下的土地一直往下坠,周围静悄悄的,一阵天翻地覆之后,他直挺挺地晕过去。
“东家”
夜,张府点了零星几盏灯笼。蓟县的粮商聚在张府大厅,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充斥整个大厅,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
“张东家醒了?”
“醒了”
张衡幽幽转醒,立刻被一众粮商围住。没有人关注他的身体,全部聚焦在粮食上面。挣钱就这几天了,错过了机会,只能降价卖出。
张衡的小妾替他揉搓太阳穴,稍微缓和之后,他缓缓开口,故作安慰,“大家稍安勿躁。那批赈灾粮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时小妾在他耳边低语,他黯淡的眸子陡然发亮。他润喉清嗓子后,告诉众人,“刚得到消息,县令那批粮食最多只能撑三天……我们再等三天……”
张衡咬牙,压制胸腔燃烧起来的怒火。被县令那个狗东西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