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毛员外突然反悔,坐地涨价。
县丞捏紧拳头,压抑自己的脾气。眼下没有拿到《秋山帖》,动不了毛员外。他铁青着一张脸皮,沉声问,“你想要多少?”
毛员外抬起右手,食指弹拔胡须,眼中透着狡猾,“实不相瞒,你给得太少了。雍州有人出五万两购买《秋山帖》,我明日乘船上雍州……当然,你若是出得了五万两,我便回绝了”,毛员外行事果断,抛下话就转身离开。
“我给你五万两”
县丞长长舒一口气。但不是钱让他恼火,而是被人摆了一道,他无可奈何地压抑怒火。
“好吧,明晚码头见。我要银子……”
“行”,县丞咬牙应道。
时间如快马加鞭,县丞很快带人到了码头。夜深露重,码头漆黑荒凉,凉风不断袭来,只听见河水拍打岸边石头的声音。月光寂寥的挂在天空,忽然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躲到云层后。天地彻底暗了下来。
幽静的码头上点了火把,忽明忽暗,映照县丞那张阴森森的脸。双方并排而列,都各自带了一帮扈从。方圆几百米,有潜伏盯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银子带来了?”,毛员外问。
“嗯”,县丞示意毛员外往后靠。毛员外踮脚,县丞的身后几米开外,是几口黑箱子整齐排放。
“我要验真假”,毛员外提议。县丞不屑一顾。侧过身让毛员外验真假。
毛员外检查得很仔细。甚至探出手,往箱子底摸索,一箱一箱,等得县丞不耐烦。
“毛员外,既然已经检查完。把《秋山帖》拿出来,我们也要验一验……”
“行”,毛员外爽快拿出铁盒。照样是两个鉴品师辨真假。老鉴品师仔细查看一番之后,回头对县丞点头,“爷,是真的……”
“毛员外,既然双方已经验货真假,事不宜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毛员外却不同意,纷纷摇头,“不妥。银子乃是重物。万一你拿了《秋山帖》一走了之,我岂不是亏大?”
县丞咬牙,觉得此人甚至呱噪。为了保险起见,不惹来外人,他同意了。银子送走了,出了蓟县,最终还是回到他的手中。
“行,为了让毛员外安心,来人,把银子抬上毛员外的船……”,县丞大手一挥,十八黑口箱子,陆续抬上船。
毛员外的船,船型中等,头尾微翘,货仓挺大,密封性高,三根帆袖,旗帜鲜明。不像百姓用的船只,体型偏小,简洁实用。
毛员外船板上的人了了无几。银子已经搬进船中,毛员外把沉重的铁箱子打开,取出装有《秋山帖》的锦盒。县丞冷哼一声,从始至终,铁盒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秋山帖》经过再次鉴别,货真价实。
毛员外上了船,朝县丞挥手。县丞冷笑一声。不多时,他坐上停在芦苇中的小船,跟上毛员外的大船。
眼看距离蓟县的城门越来越近,县丞的心怦怦直跳,一股不良的预感由心底而升。
果不其然,距离城门还有五百米远处,一艘船从黑暗中驶出,拦下南员外的船。县丞心一慌,忽觉得不妥之时,另一艘船从后头上追了上来。迫使县丞的船慢慢向毛员外的船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