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船上的旗帜印了大大的“蓟县”而已。一股绝望之色从县丞的尾巴骨传到天灵盖。
“里面的人全部出来……”
高砚带着一众官差出现在船头上。叶顶从官船上翻身下到县丞的小船,见到黑着脸的县丞,视若平常。很明显,高砚知道县丞在此处。
县丞的视线投向一脸茫然的毛员外。毛员外气急败坏,大呼小叫,被叶顶撕下他的半边衣服,绑上嘴巴。毛员外可怜巴巴地发出“呜呜”叫声。
县丞的眼皮跳得异常。他被带上官船,本想以声势胁迫高砚,被高砚先发制人。
“县丞,有人告发你们在码头洗钱”
“胡扯”,县丞没有任何思考,破口大骂。“谁敢冤枉老夫,老夫定扒了他的皮……”
高砚像一只猎鹰一样,盯着县丞。县丞官场沉浮二十年,又岂被一个小辈发现破绽。县丞以极强的心理素质硬刚高砚。
“县令大人,你岂能容忍他人污蔑官府之人?若下官坐实了洗钱罪名。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县令难道没有责任?”
县丞咄咄逼人,高砚被逼得后退。他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之后,匆匆赶来拦人。果真如此,县丞在其中。
“县丞何必动怒?有没有,检查一番,堵住悠悠之口”
县丞被堵,他无力垂下眼皮。他能把《秋山帖》扔进河里?不行……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张太白真迹。
“县丞,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县丞心里叫嚣。同意高砚搜了,他怎么解释自己的五万两银子?何况《秋山帖》还没捂热,高砚能相信?一向以“两袖清风”自居的他,很难说服高砚。
“呜呜……”
被控制住的毛员外不断试图挣扎。高砚让叶顶把人放了。毛员外一得一走,滔滔不绝,“县令大人,我们可没有洗钱。不信您去仓库里瞧瞧……”
县丞恨不得上去扇毛员外几巴掌。狗东西,自露马脚。
“县丞大人,您送我的东西,是不是石头?”县丞突然被点名,措不及防。饶是如此,他也知道毛员外的意图了。艰难应下,“是……石头”
“哦,既然是石头,你们为何在大半夜,偷偷摸摸?”,高砚明显不信,让叶顶带人下船舱,把所有箱子都抬了出来。
高砚的视线从箱子移到了县丞身上,一步一步逼近县丞。县丞的心跳扑通如密集的雨点,高负荷跳动,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县丞,里面真的是石头?”
巨大的汗珠从县丞的额头上滚落。他的心跳声像缠了布条的鼓槌敲打在蒙布的鼓皮上,沉闷、压抑。县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挽救了,难道……老天爷要亡他了?苍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