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看到云大师时,脸色几乎接近透明。她大口的呼吸,眼前蒙上一层白雾,她伸出手摸了摸,差点撞上石圃。
“耿大”,云殊靠在耿大的臂肘上,声线哽咽,难受得想哭。眼眶里的泪水像是加热过后的沸水,烫得她一直眨着眼睛。
耿大万年不变的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他不断安慰云殊,又碍于情分,只得朝里头使出狮子吼。
云殊躺回床榻上时,已经虚脱。额发被打湿,贴在她的额头上。
门外,叶槐安等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走来走去。
“东家怎么样?”,心急火燎、如坐针毡的沈小北抓住出来换水的紫苑的衣袖问。
紫苑一手抱着水盆,一手抹去额头上的泪水,宽慰所有人,“东家高烧不退。不过有凌先生在,很快会没事的……”,东家有惊无险,已经出现惊厥的症状了。幸好凌先生医术高超……
夜深
昏过去许久的云殊挤开眼皮。她嘴唇干裂,喉咙像烧了一把火。她望向窗外,天还黑着。屋内点了两盏宫灯,屋内的所有东西都染上一层橘色。紫苑正在床边,时不时摸上她的手。屏风隔开的临窗软塌上,凌洲一手撑着小案上,头一点一点的。
“嗯……”,云殊试图发出声音。这场高烧,烧得她全身血液沸腾,口中如干涸的池塘。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像小老头。
“东家,你醒了?”,紫苑欣喜的清脆声响起来。打盹的凌洲突然醒来,整了整衣衫,越过屏风走进来。修长冰冷的手自然而然摸上云殊额头,“降了一些”
云殊却掀开被子想要起身,被紫苑压下,“东家,烧还没退,您的身体还虚弱……”
云殊重重呼出一口气。呼吸如蒸腾的热气,烫得她眼睛酸涩。她艰难地开口,“去把唐叔叫来”
“东家”,紫苑红着眼睛。
“去啊”,云殊怒吼一声后,软绵绵的靠在床头大口喘气。
紫苑抹着眼泪,步伐疾驰而去。凌洲扯动嘴皮子,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开口劝慰,“你不要命了?”
云殊眼睑微垂,双肩发抖。她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冷热交叉,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唐行未睡,一直坚守到沈云殊叫他。
“东家”
唐行立在屏风外,恭恭敬敬地等着云殊下一步吩咐。
“唐殊,立刻召集所有人。半个时辰后,在云大师的大厅,我有重大的事吩咐”,就算爬,她也要爬出去。
“是”
凌洲百般不得其解,“你都病成这样了。身体重要还是金钱重要?”,一个小姑娘,韧性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