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故意听不见吧?那她再喊一声。
“参加莫千户”,一声盖过一声。声浪几乎要把屋顶掀翻了。
“我又不聋”,阿貘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但瞧沈云殊两眼泪汪汪,他小小震惊了一下。
云殊装出乖巧伶俐的样子,双手奉上木棍。阿貘负手于身后不接。云殊红着泛血丝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将木棍致于桌上。然后匍匐在桌上,翘起屁股,委委屈屈,抽抽噎噎,“是我混账,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了莫千户。屁股已经奉上,任君殴打以泄心中不快……”,云殊哽咽得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崭新的手绢。先擦掉狂涌不止的泪水,然后将手绢揉成一团,塞进嘴巴里。
“呜……打……”
委屈得好像阿貘是行凶人,她是受害人。沈云殊一副女子般的梨花带雨,阿貘再大的脾气也消了。
“行了,把手绢拿出来……”
云殊欣喜,急速拿出手绢,“莫兄,你不怪我了?”
“沈云殊,还有下次,你的脑袋就是我的酒杯”
“是是……”,药下得猛了,眼泪止不住。
“我已经原谅你了,为何还哭?不可一世的纨绔沈东家,竟然也会哭?”
嘲讽传来,云殊只能咬牙吞下,“喜极而泣”,真控制不住眼泪……
一刻钟后,云殊的眼泪止下。她坐在一边,小心翼翼喝水,眉毛、眼睛、鼻头都哭红了,像只迷路的小鹿,煞是可爱。
补充水分后,云殊偷偷吐了一下粉色小舌头,松了一口气。这一切都被阿貘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等待云殊自己交代。
云殊舔着脸,移着凳子坐近阿貘。阿貘微抬眼皮,扫了她一眼。云殊见他没说啥,又大着胆子靠骨阿貘。
阿貘忍无可忍,压低声音厉声道,“沈云殊,你别得寸进尺”
“莫兄,运河已经进入收尾工作了。就等你回来了。我时常到城外了望,等着你回来。迟迟等不到你,又得知林尽染来了蓟县,一时好奇,管不住,去看了一眼。不妨醉酒,做出了放浪形骸之事……”
阿貘眯着眼睛,横了一眼真诚的云殊,“你时常去城外等我?”
“是的,我把莫兄当做亲哥……”,忙得很,没空上城外。再说了,要不是这条大腿够厚粗,她才不会“负荆请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做派。
“沈云殊,说谎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发誓,我都梦见莫兄好几回了。大概是我太想念莫兄了……”,莫千户可是她的金主,能不想?
“呵……”
从男人嘴里讲出这种话,阿貘嗤之以鼻。信沈云殊的话,猪会爬树。
“莫兄,你这次回蓟县。可要多住些日子。我带你去鹿鸣宴……”
阿貘哼了一声,“我自然多呆些时日。不为别的,就为监督你……”,他此番回来寻沈云殊,还有一件重大的事。
云殊瞬间激醒。这厮以为她贪污?
“莫兄,只要你发话。咱们随时去验收运河……我沈云殊,不昧百姓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