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云殊去见了莫业。
莫业贵坐在窗台下的软榻上。软塌上的小案几上面,小泥炉里的炭火烧得通红。泥炉上的小铁壶,水汽蒸腾,铁质的壶盖发出“咣当”的声音。案几上摆放一碟精致的点心。
窗户大开,莫业的视线聚焦在屋檐下的一排风铃。风铃随风起震,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连云殊的脸放大在窗上,他视若罔闻,三魂七魄,被抽走了,整个人像没有生命的石雕,冷冰冰。
“莫业,在想什么?”
莫业的眼神一步一步聚光,最后停留在云殊身上。
“你来做什么?”,冷冰冰的话比外头的天气还冻人。云殊手臂上连着起了一颗颗小疙瘩。
她从正门进入屋内,自然的坐到莫业的对面。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小泥炉边上烤。
“听说你受伤了。我可担心了,特意给你带了一堆补血药品……”
云殊的视线在莫业的身上缓缓扫视。莫兄瘦了,比上次瘦了两圈。神情恍惚,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
“莫兄,你别绷着脸了。整得像失恋的人一样……”
莫业两道阴沉的目光骤然看向云殊。云殊如芒刺在背,脊背发凉。她说错话了?
“莫兄,您怎么会受伤?可杀了伤你之人?”
“嗯”
莫业突然吐出一口浊气。恍惚一瞬间,他觉得沈云殊像那个小骗子。不知不觉之中,他看向沈云殊的目光里带了私愤。
“要不要紧?”,这家伙,跟她一样,伤的都是左肩。不过她已经好了,莫业连动都不敢动。
“一点小伤,无伤大雅”
“这点小伤?”,云殊的眼睛瞪如鸡蛋,嘴巴能塞下一个拳头。夸张的模样让莫业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中郁结,暂时抛之脑后。“大哥,这点小伤能要了人命。你可知仅仅的一小道伤口,会发炎,导致高烧不退,最后……你说得风轻云淡”,男人都是一根死脑筋。
云殊说了半天,她说语句,莫业可能应一句,其余都是“嗯”。云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个大男人,比小孩子还难哄。
准备离去之时,云殊决定,“听莫禹说,你不老实吃药,身体亏损得厉害。索性我这几日也无事,我就搬过来,亲自照顾你,直至你好为止”,她的大树受伤了,摇摇欲坠。万一哪天,突然两脚一蹬,人就去了。她上哪找跟他一样的粗大腿抱?
“不……”
云殊对莫业的拒绝听而不闻。第二天,她果真就来了。还把凌州带来。凌州不情不愿,觉得这个男人过于阴沉可怕。无形之间散发出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小叔,你给他看看……听说已经好久了,伤口迟迟未好……”
凌州深呼吸一口气。沈云殊有事求他,就喊“小叔”。没事就陆凌州的叫。他不做,她不让他见爹娘。
“莫兄,我小叔虽不说是神医,到从无疏漏,你快让他给你看看”,云殊突然换上一副慈母心,哽咽着声音,“你瘦了,我有多么心疼?你知道?”
莫业心中一阵恶寒,直接把手伸出去。看完了早点滚。
凌洲把完脉,又看了伤口,蓦然呵了一声,“你没有吃药,只是见到敷了点药,继续下去,你的整个肩胛骨会生蛆……”
云殊很快想到那个画面,低头看着莫业血肉模糊的肩胛骨,“白白胖胖的蛆在肩胛骨处爬来爬去,然后穿进心脏,将整副身躯啃咬密密麻麻的孔缝?好恶心……”,云殊对着窗外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