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相击声、断裂声交杂在一起，发出刺破耳膜的嗡鸣声。云殊一下子全部清醒起来。耿大挡在她面前，护着她后退。

狂风大作，掀起一层又一层云雾。云殊在寻莫业的身影。夜色深沉昏暗，星光点点，人影交错。凛冽的剑光不断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云殊刺眼得不断眨眼睛缓解不适。

马匹厮鸣，对方全身到脚裹上黑色，只留一双眼睛。如蚂蚁一般，从山上冲下来。

莫业带的队形乱了。马匹嘶鸣，喊杀声不绝于耳。鲜血如盛开的花朵，一朵一朵次第开放。云殊呼吸急促，额头和手掌上全是冷汗。

这群人似乎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个个身手不凡，杀人不眨眼。今日来沉河谷吃鱼，他们只带了小部分人。这小部分人顽强抵抗，脸色开始发白，体力逐渐不支，身影摇晃，招架不住，冷不防被对方踹下冰冷的沉河湖。

“耿大，去帮莫兄……”，连续上十人围住了莫业，莫业与对方绞杀在一起。他握着剑的手臂剧烈颤抖，如受到攻击的猫一样，凶狠的盯着对方。

云殊急了。她已经让人去请援助了，怎么还不到？

“耿大，莫业不行了”

云殊不断催促耿大去救人？耿大也确实去了，半路突然蹿出几人，拦下了耿大的去路，并把耿大逼回原处。耿大杀红了眼，浑圆的眼球里布满血丝。

这群人如同野火，杀不尽。他一离开，东家都有危险。他不得不退回来，眼睁睁的看着莫业被砍了一刀又一刀。手中刀剑断裂一分为二。

“不要……”

在云殊的怒吼中，对方的长剑刺破莫业健硕的胸腔，从后背穿出，再狠狠搅动，最后猛然抽出。莫业瞬间鲜血四射，粘稠的血丝顺着嘴角淌下。莫业双眼发直，身体僵硬，直直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最后一动不动。

云殊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她的心好像被人用锤子钉，一下接着一下。

她的瞳孔如同受强光刺激，骤缩。脑海里不断回放莫业倒下的无助瞬间。她抬起灌了铅的腿，失魂落魄，仿佛迷路的小兽，排除万难艰险，扑到莫业身边。

莫业倒在血泊当中，睁着空洞的双眼，僵硬的手保持握剑的姿势。身上的余热正在慢慢消退。

“莫业，你快醒醒……”，云殊两眼茫然，像小兽一样，在莫业的身上嗅来嗅去。半边脸全是莫业的血，浓重的血腥扑进的口鼻，她……好像失去了感觉。

“莫业，不要走……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有好多秘密没有告诉你……”

“你醒过来好不好？我醒了我就告诉你……”

最后，云殊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当着她的面被人杀了。自始至终，没有留下一句话。

莫业死在沉河谷的湖边。那晚，月光倾洒大地，地面似雪似霜。湖面平滑如镜，水波粼粼，荡起一波又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