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边疆塞外风萧水寒,草木早已经枯萎,边城孤危,人越来越少,白日宛若鬼城。
天空阴沉,刮起黑色的大风,扬起无数的沙子。平沙万里,铺上了一层白皑皑的霜雪。连绵的山岭若隐若现。
半卷旌旗随风猎猎,将士们的铠甲已磨穿,站在结冰的地面。顶着严寒,目光坚毅的望向前方。
军营内脚步慌乱。张松年迈着大步,快速进入营帐。
“世子,有一队人马正往军营方向而来”,张松年步履急促,呼吸微喘。脸上泛着红气。衣服上沾满了霜雪。
“让莫禹带兵迎敌”
张松年却是一动不动的。司空业不禁抬头。一个月,繁琐的军事让他眼窝深陷,下颌线更加凌厉分明,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军师,有事?”
张松年一脸为难,踌躇不已,“东家,得你亲自去……”
“莫禹去不了?”
“世子,你去比较合适……”
司空业脸部肌肉扯动了几下。起身拿过武器,离开营帐。
起伏不断的黄沙上,小雪飘飞。司空业带领一队披甲执锐的士兵,虎视眈眈的望着远方。人人手持武器,如狼一般的眼睛盯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影。对方没有拿任何武器,司空业的士兵屏气凝神,一动不动直立前方。
“那不是沈东家?”
“真的是沈东家”
众人看清马上的人是沈云殊后,翘首以待,心中的激动喷薄而出。
高坐在两米高的马匹上的人是沈云殊。沈云殊披着镶白毛的披风,脚踏鹿皮靴。头上戴着一顶水貂毛帽子,衬得她的脸特别俏白。
浩浩荡荡的队伍,望不到尽头。司空业的嘴角慢慢扯开,最后咧到耳后。他驱马上前。与沈云殊相距十米处翻身下马。云殊也同时下马,时隔一月不见,面对沧桑消瘦的司空业,云殊眼眶突然一热。这就是打算殉国的世子殿下,消瘦、疲劳,还有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球。
“世子,云殊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不收你一分钱,但求世子不要殉国,杀得戎敌片甲不留”,为无辜百姓,报仇雪恨。
司空业的眼眶红了。这一个月,他内心备受煎熬。整个人如同放在铁锅上煎烤,经常几日才合上眼。俊俏的面容 透着疲惫,憔悴不已。
一股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司空业僵硬的四肢突然暖和起来,他骤然把沈云殊抱进怀里,仿佛要将她嵌入血肉当中。云殊被他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云殊回抱着他,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世子,我们以后是朋友?”,她服软了,司空业是不是放过她?
“是,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好兄弟”,是他心思歹毒了。
许久,两人才放开。将士们突然欢呼起来。云殊指着自己的队伍,面对微笑,宛若指点江山,“世子,我的万顷粮食全部运过来了,还有鸭绒衣服,干粮、肉干……都在陆陆续续运过来了”
司空业随在云殊身后,温柔的看着她得意洋洋介绍自己所带来的东西。“殿下不用担心,所有物资辎重都在后头,慢慢运过来……”
“这些花你大半身家?”,司空业一手拍在塞得鼓鼓的米袋上。心中泛起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