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峰更加震惊,宁云风居然亲口承认了叛国罪,若这个陈从玉没有撒谎,那其中必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内情。
见刘小峰语塞,陈从玉一挥手,那青年军官再次将头套往刘小峰头上套。
刘小峰不能反抗,并不是那同为先天大宗师的清瘦老者,如一条猎犬,在一旁狗视眈眈,而是他从小就接受的教育,对上级组织有绝对的信任,绝对的服从。
哪怕粉身碎骨,也得一切行动听指挥,对方代表着上级的意志,哪怕他是冤枉的,冤死牢中,也不得反抗,只能被动的等待上级组织平反昭雪。
刘小峰在震惊中被套住了头,推上了车,两辆车押送着刘小峰,将他转移到驻军部队的空置库房中。
之所以最开始没有把刘小峰关在这里,是刘福林担心,刘小峰在军队中的心腹会闹事,会使事态扩大。
但他哪里知道,刘小峰根本就没有拉山头,更没有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
而且刘小峰在军中的威望并不是特别高,刚登岛第一战,就受了重伤,部队就由曹锋接管,而四个旅长又分属两支部队,凝聚力还没形成,就被北约国家联军打残。
宁云风到来后,力挽狂澜,宁司令的光芒太过耀眼,刘小峰确实又没有让人信服的战绩,在将士们心中,并没有树立起足够的威望。
曹锋在接受了刘福林抛来的橄榄枝后,回到驻地,遵从刘福林的指示,立马就腾空一间库房,稍加改造后,为他的前首长精心准备了这间囚室。
刘小峰被带到了囚室门口,青年军官才取下他的头套,下了车,把他带到门口,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示意他进去。
跟来的陈从玉开口说道:“刘小峰,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反思一下,认清形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检举揭发宁云风的罪行,争取戴罪立功。”
说完之后,在刘小峰背上一推,让刘小峰进了屋,那厚重的装甲铁门,由两名战士推动着,“咣当”一声,紧紧关闭,一把大铁锁“啪”的一声,牢牢锁住。
两辆车离开,但清瘦老者却留了下来,让人在门口放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闭目养神,同时监视着刘小峰。
刘小峰听到背后铁门的关闭声,并没有回头,他的脑海中还是一团乱麻。
回忆起与宁云风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始终无法相信,当年那个一往无前的军中悍将,会与叛国者划上等号。
宁云风刚到塔里木训练场的时候,才十四岁,而他刘小峰,那年三十岁,是宁云风的队长,负责宁云风的训练。
他在第一眼,就对这个满脸稚气的小伙子充满了兴趣,而在以后的训练中,宁云风也不负所望,原本计划三个月的训练,只用了半个月,就与上一期学员一起,参加为期半个月的野外实战考核,并夺得全能和各科目的单项第一。
随后,宁云风到了龙潭,身经百战,集军功成了他的上级,但他心甘情愿作为陪衬,在他的印象里,“风王”一心为国,不贪财,不恋权,更不好色,从不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根本没有投敌叛国的动机。
而他刘小峰,今年已五十四岁,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没有家族背景,也没有卖身投靠给某一个家族,在政坛上,就是一只毫无势力的软柿子,就算被人拿下了,也动不了其他人的利益,反而腾出了位子,给某些家族创造了机会。或许这就是原拂晓一脉被拆散,被打压的根本原因。
他刘小峰问心无愧,也不存在什么把柄,大不了,脱下这身军装,回老家种地,远离政治旋涡,或许还会过得自由自在。
刘小峰想通了这一点,心情释然,人也感到轻松了许多,顿时感到肚子里饥肠辘辘。
改建的囚室里,四面都是坚固的混凝土防爆墙,顶部有只吊顶灯,发出柔和的白光,这种电灯,都是二十四伏的低压电,既防火,也防止有人触电。
他转身走到铁门边,伸手拍了拍门,那道铁门发出“咣咣咣”的响声,半人高的地方,一个临时开辟的小窗被打开,一名看守的战士把脸伸到窗边,问道:“什么事?”
刘小峰不会对小战士摆脸色,和颜悦色地回答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小战士很为难:“对不起,我们只负责看守,没有权利为你准备食物。”
这名战士知道刘小峰原来是他们的指挥官,也不忍心原来的首长挨饿,紧跟着说道:“我向上级反映一下,什么时候能安排食物,是首长们决定的。”
刘小峰还没有答话,坐着的那名清瘦老者就睁开了眼,眼光如刀子一样的盯住那扇小窗,轻蔑地说道:“对待同志,我们会像春天般温暖,但对待敌人,我们会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在你坦白交待,检举揭发之前,你还是饿着吧!”
刘小峰一听,心中开始有了怒火,他不认识这位老者,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哪怕是军委特派员,也没有不让人吃饭的道理。
更何况,他刘小峰还不是罪犯!
因为窗口的高度和角度的原因,他此时还看不到对方的面孔,如果要看到对方,就得走到窗口边,弯腰低头。
刘小峰不愿这样做,就站在屋内,忍住怒意,隔着铁门冷声问道:“你又是谁?”
清瘦老者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昂头四十五度,看着头上的楼扳,慢悠悠的说道:“老夫是谁,你还无权知道。”
“你只需明白,老夫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你若是识时务,能为我家主人所用,我保你美酒佳肴,天天两头海参。”
刘小峰皱眉,这老者的话,带着浓重的江湖口吻,根本不像是公务员的语气。
这让他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