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的语气幽幽,她喃喃自语,似乎在给自己说,又似乎在给老者说。
“一夜之间重病,高烧不退,我没有钱给她抓药,一点点看着她气息微弱下去,她临走前,想吃一块糖。”
“她5岁那年过年,汉子挣到了钱,宽裕了些,年货买了一块糖,那之后,她一直念念不忘,想吃但不舍得买,糖太贵!”
“一晃眼,那孩子陪我们吃了三年的苦,昨日,我拿家里仅剩的钱去买了一小块糖……”
“她却尝不出来味道了……”
……
小妇人语气悠悠的说着,苏姓老者假寐的不言不语,而阿奴捧着肉包子回来了。
“爷爷,我回来了!”
肉包子的香气飘散,阿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咕噜噜!”
小妇人的肚子被热腾腾的肉包子的香气一激,发出咕咕作响,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此刻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阿奴见此情景,眼中看着肉包子,又看着小妇人,口水在嘴中分泌,他劳作了一天,同样饿的前胸贴后肚。
他如同护宝一样的护着肉包子,三下五除二的将其吃掉。
他天性善良,但是他同样很饿!
……
小妇人却没有在意阿奴的做法,她淡漠的盯着苏姓老者,“人世间一直这么苦,还是只有我这么苦啊!”
这句话,苏姓老者却应了,东方一个镇子的富商,喜好吃烤鸭,却只吃被烤的油脂焦脆的鸭皮,配上至少三顿素菜,一声最大的苦难,便是少年之时,因为打碎了家中的古董花瓶而被父亲打过手心。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听到这话,小妇人像是疯了一样,笑的那样癫狂,让阿奴都有些毛骨悚然。
“我们活的这般绝望,是因为他们这帮人的错嘛?”小妇人的泪一点一点的流着,眼中汹涌着恨意,似乎将那个素未谋面的富商视作了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那个镇子,因为每天富商要消耗无数的烤鸭,于是富商出资,百姓出力,新建起了巨大的养鸭场,制造了无数的员工岗位,财富流通,粮食不缺,那些富商不吃的鸭肉,也分给了居民、员工,人民富足!”
苏姓老者的声音很淡泊,给出了一个反直觉的结果,这个富人越是享受、越是挥霍,竟然让百姓的生活越是美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在说谎!你这个妖人,你说的都是假的,我的孩子!呜呜!呜呜呜!”
小妇人彻底疯掉了,一路向着远处的天桥而去,竟然投水自尽了。
“噗通!”
冷漠的人群对这一幕熟视无睹,没有人去救她,无视了这个被丈夫失踪、孩子病死、饥饿和苦恼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
麻木、绝望,是这些人的常态。
“爷爷,你把姐姐说死了?”阿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看不懂。
“她早就死了,她的心死了,爷爷给她的心里,灌入一道仇恨,也不过是给这世界增添一个被憎恨、怨毒扭曲的可憎之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