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贵第二天带着车队来了,春晓将三万斤棉花给了他,同样的他也一次性付清了银子,走的时候春晓突然叫住了他,“孙老爷,这回还要让您行个方便。”
“严姑娘有话直说。”他如今带着车队载满了棉花,高兴得不得了。
“过些时天气就要转凉了,我这庄子这么多的人要做冬衣,你看你那处还有没有要处理的布,帮我运些过来卖给我,我知道孙老爷上次定是给我挑的一些好的,我很是感谢,今次你不用挑,给我那种不好处理的布就行,你给我说个价,我们公平买卖,若是不方便,那便当我没说。”
孙富贵甩甩手,“没什么不方便的,我顺道就给你带过来了,咱就按400文一匹出你如何,我也能回点本。”
“成。”春晓高兴,“就400文,多谢孙老爷。”
“不谢,不谢,那我走了,你可得把我们的棉花留好,可千万不能给别人了。”
“不能,那就祝一路顺风了。”
孙富贵走后,后头每日都有人找来,春晓这回没有再说卖的事情,而是统统说的卖可以,要等她采收完看数量,价格也是到时候再说。
中途严大山来了,春晓便顺带把客户介绍给了他,几人又去找他大哥谈。如今地里忙,还要应付上门的人,颇有点应接不暇。
9月10号,打井的几个师傅来了,只是如今庄子里正忙,暂时无暇顾及那边,春晓便跟他们约到了10月初。并按照当初的约定送了他们一人10斤棉花。
当天京州的周老爷也又来了,欢喜的拉走了剩下的斤棉花,接着是王老爷,15号的时候,孙富贵来了,果真给她拉了满满两车的棉布,春晓找人帮忙把布全部放回了库房,最后数了数,整整有370匹,她看了看,这次大概就真是处理布,明显跟上次的差了一个档次,但是谁叫便宜呢。
放好了布,她便把剩下的斤全部给他搬上了车,孙富贵走的时候还一再强调日后多多合作。
后头几日再来人,春晓也不自己接待了,直接让幸福跟美满去应付,她则忙着几个院子转,看各处棉花的情况,做好品质管控。
9月20号的时候,地里的棉花基本全部采收完成了,除了卖出去的十七万斤,庄子总共还有斤,除去税收部分跟预定的六万斤还有送出去的160斤,棉花就只剩下斤,还有许多人都有意向买,没想到这么多的棉花居然还不够卖,她找来幸福,让她去了一趟淋叶村,通知严大山明日一起去交税务。
幸福回来的时候告诉她,严大山的庄子今年总共收了棉花斤,除了留税的跟几百斤自留的,其他的都卖完了。价格跟她一样,也是130文一斤。最后还补充了一句,说严大山笑得眼睛都没有了。
大哥这回是开心了,赚了大几千两银子呢。
第二日,全体停工,30辆牛车齐出动,运了两次才将税收作物全部送到了乡府。
陈亭长跟他哥一样,笑得眼睛都没了,就春晓一处纳的棉花就有斤,他如何不高兴。春晓又单独送了他跟府衙的官差们合计200斤的棉花,只求他们日后多关照。
差爷们对她印象本就好,如今收了棉花更是赞不绝口,直说她爽利。
严大山回去后就还了张1000两的银票给她,嘴里念念有词,说要用剩下的钱再买庄子。
“大哥,妹妹我只提醒一句,这个事情不能太冒进,你这边没有培养出管庄子的得力人手,若是一味的扩大,到时候管理不善,很容易出乱子,不过怎么决定还是看你。”
“你说得对,手上钱多我便想着多置些地,其他的都没有考虑到,过些时我们不是要回去吗,等跟大河商量了再说。”
春晓点点头,“明年我看看如何培养些得力的人,有钱咱总是不怕的。”
回去后,春晓让美满他们把棉花自留了1200斤,剩下的斤准备等着买家来了到时候一起卖掉。
结果第二日,几个买棉花的人是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一队当兵的,把停留在庄子里的众人都吓了个够呛。
春晓看到人时却是万分惊喜,“东升,你怎么来了。”
东升看到她也是十分高兴,“春晓姐,果真是你们!”
“快,快进来坐都。”春晓招呼他们,几个买家却不敢上前了。
“这处的棉花我们买了,各位请回。”东升边上的一个兵士开了口,买棉花的人一个个锤头丧气的离开了,都在后悔,要是早一天也好啊,让他们跟当兵的抢,他们如何抢得过啊。
一群人进了院子,赵石头他们壮着胆子想跟进去,却被士兵拦住了,幸福叫住他们,说来人是小姐的同乡,几人这才走了。
庄子里的其他人都躲到了各自的院子里,偷偷的探头往主院看。
“东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回青州了?去年有一位胡领军去我那处买棉花,说你做领军了。”
“徐大人如今不是领军,是帐司大人。”边上的一个兵士模样的人突然开口,表情严肃,把春晓吓了一跳。
“你们给我都站到院子门口去。”东升板着脸把人支开,转头又笑看着她,“我回青州收粮,叔婶他们告诉我你来桐州了,今日来彭东收物资,没想到这处的棉花真的是你种的!”
春晓看着他,又看了看门口的人,压低了声音,“帐司是个什么官,大吗?”,虽说是同乡,但是她可不敢对当官的不敬,看着眼前的青年人,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东升笑了笑,“不大,管后勤账务的小官,还多亏了在姐家学会了字跟算账,不然也轮不到我。”
“是你自己勤奋上进,多数是你在军营表现好,不然那么多的兵,怎么就你当上官,还是你自己行。”春晓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文氏,收敛了笑容,“你回去了,你娘的事情你知道了?”
她看着东升脸上的神色,还好,“当初你让我多照顾他们,结果却。。”
“春晓姐,这个事情不怪你,我娘原本底子就不好。”他神情暗了暗,“我上了战场她担心我,我爹都跟我说了,你对我们家很照顾,我还得谢谢你。”
“总之斯人已逝,你还是想开些。”
“我只是可惜,我如今总算是有些出息了,可惜她却看不到。”东升难过了一瞬,又突然看向她,“我这趟出来是收军需的,不过你放心,你那处的棉跟粮我没有收,去青州本来就是去运粮的。”
“为何不收我那处?”
“军营收价不比市价,而且要求地方配合想收哪里收哪里,我收别处一样,你的自己留着,只是这回棉花没有收够,彭东棉花税务陡然多了,上头便让来这处,我来前就猜到了可能是你,结果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