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一愣,对啊,军营缺棉,这处棉税多了这处肯定有棉,这便是一个指向了。
“东升,你该早些过来,我的棉都卖了大半了,如今不到6万斤了,你要收多少,收不满会不会受罚?”
东升在心里算了算,“就收5万就成了,按照以往的收成量,你的那些地5万正好,我也能交差,这5万收价只能算90文一斤。”他有些抱歉,这个价格是远远低于市价的。
“成,那你把那5万斤带走。”春晓笑了笑,“我也挣了不少了,90文就90文。”
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春晓与他说村子里还有她这一年多的事,东升则说了些军营的趣事,大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架势。
春晓又告诉她村子集资来彭东买庄子的事情,说他们家跟里正家拿的最多,拿了100两,说若是种的好,明年能挣不少银子。
“可惜我不能多逗留时日,不然肯定要见见村里人,我也好想看看你们建的庄子。”
两人喝着茶,春晓突然看着他欲言又止。
“春晓姐,你想问什么你问呀?”东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虽然一年多没见了,但是看到春晓,他还是觉得很亲切。
“东升,我想问你个事情,但是我怕问得不当,不知道算不算是刺探军情啊,我想问这仗都打两年了,怎么还在打,什么时候能打完啊,不是说藩王做乱吗。那个藩王那么厉害?”
这个年代就是信息太闭塞,只要不是乱到跟前,就什么消息都难听到。
“这不算什么刺探军情,陈王私下屯兵与外邦勾结要自立为王,他预谋好久了,不过春晓姐,”他笑着看了看四周,“这仗局目前已经回转了,前些时大将军带训练的精锐夺回了方州,如今他退守在漠仓关,只要一鼓作气,他早晚要败。”
这样说仗是打不了多久了,这是个难得的好消息,“太好了,打仗对我们普通百姓来说,终究是恶事,早点结束才好。”
“我这一年在河间跟方州看到了太多的惨相,春晓姐,你不知道,一场战要死多少人,算了,这种事情我还是不说了,之前河间封锁了,如今夺回了方州,我们便要驻地方州了。”
“你们要那么多的棉?”
“方州那边一到冬天特别的冷,还有,还有”他想了想,“总之就是冷”,那些战场上阵亡的事情他还是不说为好。
春晓看着他,“你也上过战场?”
“之前上过,如今多在后方,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个后勤小官。”
“那就好,东升,咱也不图那军功,安全最重要,千万不要贪功冒进,你爹还等着你呢。”
“我明白的春晓姐。”他看了看她新做的院子,“春晓姐,你太厉害了,到了哪里都能把事情做得这样好。”
“姐姐我是个喜欢钱的,到哪里都想着要多挣钱,俗着呢。”她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几个兵,“他们是你的手下。”
东升点点头,“都是好兄弟。”
“那你别让人站在门口了,让他们进来喝口茶吧,棉花你什么时候运走,我让人给你准备去。”
“明日一早。”
“好。”
春晓倒了好几杯的茶,东升将人叫进了堂屋让他们坐下喝茶,几个兵这才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坐在一起笑闹了起来。
春晓出去了,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才回来,来的时候带来了好些妇人。
“你们都起来一下,我让她们给你们量量身形。”
几个人都傻愣愣的站了起来,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春晓姐,你这是?”
“你不是说方州冷吗,如今彭东都已经开始凉了,我让他们今晚给你们一人赶两身的棉衣棉裤带回去,我这里棉衣棉布都有,做都是现成的,我知道你们军营也有棉衣,但是自己做的,终归是要暖和些。”
几个兵士都傻愣愣的看着东升。
“你可别当着你下属的面掉眼泪,多大的男子汉了。”春晓在他跟前小声的笑了笑,“好了,我让人去做饭了,知道你们肯定忙,不过还是吃个饭再走吧,姐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妇人们量好了,春晓将之前剩下的4匹细棉布拿给她们,让她们找人务必今晚给这几个人一人做两套出来,告诉他们棉一定要均匀,不能太厚,太厚不好活动,几个妇人拿着东西走了。
春晓去了灶房。几个士兵又坐下来喝茶,“东升哥,你同乡的姐姐真是太好了,还给我们做袄。”
“是啊。”一个士兵看向灶房方向,“她一个女子怎么一个人在这边种棉花,家里人都不管的吗,这么大年纪怎么没嫁人。”
徐东升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你们喝着别人的马上还要吃着别人的,如今还说人闲话,爱待待不待滚。”
那好奇的兵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我没有不好的意思,这位姐姐这样好,又这样能干,我只是好奇而已,我们以前村子就没有这样的人。”
“你们都闭嘴吧,没看到头儿不高兴了。”
几个小兵笑着撇撇嘴,“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啊,就是觉得这个姐姐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梳的却是姑娘头,好奇而已,而且对咱们头儿又好,头儿不是还没有成亲吗,这郎才女貌的以后凑一起可正好了。”
东升看着他们,“赶紧闭嘴吧,军营里说的那些荤话在这里一句都不许说,不然回去就把你们调走。以前乱开玩笑我不说你们,她,不许你们开玩笑。”
几个兵见他是真不高兴了立马就换了态度,“不说了不说了,喝茶,喝茶。”